臨。所以他用和平時相同的口吻,吩咐紀美子把客人帶去客廳。
中條整裝梳理後來到客廳,兩名刑警同時站了起來,為突然不請自來向他道歉。中條認識名叫上原的刑警,但不認識另一個人。那個人利落地遞上名片,中條才知道他是搜查一課的刑警,名叫高間。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上門打擾。”
高間以嚴肅的口吻開場,從他臉上的表情,中條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敲門聲響起後,紀美子端著茶走進來,雖然刑警上門令她有點擔心,但不能讓她坐下來一起聽。
“你出去吧。”
聽到中條這麼說,她有點不滿,還是點點頭走了出去。雖然她是前董事長的千金,但並沒有千金大小姐的脾氣,反而一切以中條為重。
“可以了嗎?”聽到紀美子的腳步聲遠去,高間問。
“請說吧。”中條回答。
高間深深吸一口氣,盯著中條的眼睛問:
“須田武志……您認識這個少年吧?”
中條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是想要綁架您的人,不是嗎?”
“我之前說,”中條開口,聲音有點沙啞。“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
“我知道,”高間冷靜地說,他的眼神充滿自信。“但那是您在說謊,其實是身體結實的年輕人──是須田武志。”
然後,他又繼續說道:
“而且,他是您兒子。”
沉默了數秒,中條看著高間,高間也看著他,日光燈“嗡嗡”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大聲。
“蘆原的共犯是須田武志,他是唯一的可能,您卻說歹徒是肥胖的中年男子。這一點讓我們傷透了腦筋,但如果是您在說謊,這個矛盾就可以輕易解決,問題是您為何要說謊?”
高間一口氣說完後,看向中條,觀察他的反應。中條移開目光,低頭看著桌子。
“在此之前,還有一個疑問,”高間說道:“須田武志為甚麼寄恐嚇信給您,把您找出去?他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錢,而是基於私人理由想要見您,您試圖隱瞞這件事。我不禁想到一個大膽的假設,而且還想起您在東西電機的公司簡介上那張照片。”
中條抬起頭,高間正視著他的臉,靜靜地說:
“須田武志和您很像。我對這個大膽的假設很有自信,所以不好意思,我們調查了您的經歷,最後發現昭和二十年(一九四五年)左右,您曾經和須田武志的親生母親明代住在同一個地區。”
高間說完停頓了下來,也許在等待中條的反駁,但中條沒有開口。
“請您回答,”高間說,“用恐嚇信的方式和您見面的是不是須田武志?”
中條抱著雙臂,緩緩地閉上眼睛,好幾個影像掠過他的眼前。
“我有一個條件。”他閉著眼睛說。
“我們絕對不會對外透露。”高間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立刻接話,“我們會嚴格保守秘密,當然也不會對您太太說。”
中條點點頭。雖然他點著頭,但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永遠的秘密,所以,他打算找時間主動告訴妻子紀美子,只要在此之前保守秘密就好。
中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答說:
“你說得對,那天的確是那孩子找我出去,他也的確是我的兒子。”
“可不可以請您告訴我們詳情?”
“說來話長。”
“沒有問題。”
高間和上原兩人低頭拜託後,露出嚴肅的神情。中條再度閉上眼睛。
戰爭期間,中條在東西產業的島津工廠擔任廠長。工廠原本製造火車車廂零件,但在軍方命令下,改為生產飛機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