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合十,一路虔誠地走過去,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合上手掌,緩步前行。
相比邱也的虔誠,梁懷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戴著墨鏡跟在她身後,覺得陽光有些刺眼,抬起手擋了下當頭的烈日。
烈烈的陽光下,二人一前一後,隔了幾米的距離,一個抬起手擋陽光,愜意悠然;一個雙手合十,虔誠肅穆。
邱也他們是第一批到達山頂的人,此刻寺廟裡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正在上香許願。
邱也和梁懷瑾走進去,梁懷瑾把墨鏡摘了下來,順著邱也的視線去看眼前的那尊金色大佛。
佛像看起來很慈祥,勾勒出的嘴角微微笑著,俯瞰眾生。
邱也學著那些人的樣子,也點了三支香插上去,然後跪在那尊大佛前,再次雙手合十。
梁懷瑾見她毫不猶豫地跪下了,微怔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
她一臉的虔誠認真,連眼神都很赤誠,好像這尊佛真的很靈驗。
但更像是,她心底有非常渴望實現的心願,不管這尊佛靈驗與否,她都以最大的誠心去對待。
她合著雙手,一雙赤誠的眼凝視著眼前的佛像,嘴裡唸唸有詞:“大慈大悲的佛祖,弟子邱也,不遠千里前來青寧寺許願,希望佛祖能讓我實現一個心願,我這一生,也只有這麼一個心願。”
她眼睫微顫,頓了頓,繼續說:“我希望能和梁懷瑾平分我的生命,如果終有一天,他會遭遇不測,我也希望,能把我的生命分給他,讓這一天更晚一些到來。今生今世,我只願與這個人共生死,這是我唯一的心願,希望佛祖保佑。”
她說完,微吸了下鼻子,彎腰低頭,在蒲團上磕了一下。
梁懷瑾聽到她的話,看她下跪磕頭,心裡一陣刺痛,鼻頭一酸,一瞬間紅了眼眶。
他戴上墨鏡,轉過身去,假裝去看寺外的風景。
他以為,她的心願無非是祈求他平安之類的,可她卻說,她想要把自己的生命平分給他,如果終有一天他會死,她想跟他一起死。
她現在,已經學會放下那些虛幻的祝願了,相比祈求神靈保佑他平安,她更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交換。
恍惚間,他又想起在沙伽的時候,他們說起的那個《堅定的錫兵》的故事,那時她說,如果她是舞蹈家女孩,她也會跳進大火裡,和錫兵融化在一起的。
他抑制不住,眼角落下一滴淚來,抬起手,在墨鏡邊沿緩緩擦了去。
邱也許了願,站起身來,走到梁懷瑾身邊,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問道:“阿瑾,你怎麼了?”
梁懷瑾戴著墨鏡,神色恢復如常:“沒事,我們走吧。”
“先等一下。”邱也從包裡拿出現金,放進身後的功德箱裡。
出了寺廟,下山的路上,梁懷瑾和邱也在涼亭裡坐下,略作休息,觀賞風景。
剛剛許願的時候太過虔誠,邱也下山的時候反應過來,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此刻情緒還有些沒緩過來。
而梁懷瑾,始終想著她剛剛說的話,已經摘了墨鏡,此刻沉悶不語。
半晌,他抬起頭,看向邱也:“小也。”
“嗯?”邱也抬眼看他,他卻不說話了。
“怎麼了?”邱也問道。
他猶豫了片刻,似乎很想說點什麼,可說不出口,最終還是扯出一絲笑容:“沒事。”
如果終有一天,他會死在戰場上,他也沒有資格要求她,在他死後還能幸福地活著,他知道她做不到。
就像他也做不到一樣。
他從不懷疑他們之間這至死不渝的牽絆,他愛她,勝過愛自己,他不可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她也一樣。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保護好自己,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