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別死掉。
邱也扭頭,望著眼前的山色,陽光耀眼,微風吹拂,幾棵松柏傲立在山崖的縫隙間,不屈不撓。
一切都很美好,和昨晚那個可怕的夢境比起來,完全是兩個世界,一片溫柔祥和。
她凝視著山崖間那幾棵松柏,半晌,忽然輕聲說道:“阿瑾,我昨晚,好像做噩夢了。”
梁懷瑾想起她昨晚在睡夢中顫抖的樣子,輕握住她的手:“夢見什麼了?”
“一些難過的事情,一直都是那些,五月份的時候,也夢見了。”邱也緩緩說著,目色一片空茫。
梁懷瑾心裡又是一陣刺痛,他低下頭,默默地念:“五月份……”
是他在恐怖分子牢房裡的時候,是周明犧牲的時候。
邱也看梁懷瑾的神色變了,有些驚慌,安慰道:“我沒事的,昨晚我感覺到你緊緊抱著我的時候,突然就好了呢。”
她儘量露出一絲笑容,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梁懷瑾突然想到,她從沙伽回來的時候,心裡也是有傷的,他輕撫著她的手心,溫聲道:“除了我,你還夢見了什麼?”
邱也也不隱瞞,坦白道:“還有亞辛,他的父母,教室裡的那群孩子……”
她說到這,忽然溼了眼眶。
也許她此生都無法釋懷了,這份傷痛,錐心刻骨,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裡。
她知道沙伽的戰火沒有平息,沙伽的孩子們,依然在遭遇屠殺,巴尼爾人的種族,在瀕臨滅絕。雖然她已經刻意地很久沒有去關注了,可每每想起,還是覺得很難過。
也許是因為融進了祖國安穩的國土裡,看到周圍的人都生活得很好,她總是覺得,沙伽的新聞變得越來越少,戰火肆虐到今時今日,好像已經沒有多少人去關注了,所有人都重新投入了自己的生活,把那片戰火紛飛之地,隔絕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就跟當年的羅烏戰爭一樣,爆發之時,世界矚目,可等過了一段時間,戰火依舊肆虐,爭端沒有解決,可已經沒有人在意了,大多數人,彷彿只是看了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開場時激情熱烈,未散場時厭倦離去。
她忽然覺得很愧疚,如果有一天,連她們這些曾經親身經歷的人也不再去關注在意了,那那些孩子,是不是就徹底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只能在敵人的炮火下,悲哀無助地死去,甚至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絲痕跡。
她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抬眸看向梁懷瑾:“阿瑾,你說,我們還能再去沙伽嗎?”
梁懷瑾心裡猛地一揪,別人逃離都來不及,她還想著往那跑。
他沉默片刻,沉吟道:“不知道,我,看任務安排……”
祖國要他去,他會義無反顧踏上征途。可她沒有必要,她不是軍人,沒有服從命令的天職,她只需要順從自己的內心,可如果她的內心是……
繞來繞去,梁懷瑾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更別提去說服她了。
她看他糾結痛苦的面龐,忽然笑出聲:“傻瓜,我開玩笑的。”
可他知道,她沒有開玩笑。
她愛他,可她不是隻有他,她也有自己執著的追求。不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兩個才會這麼篤定地,近乎偏執地相愛的嗎?
一個人會愛上另一個人,往往是因為彼此太相似。
……
回到酒店,邱也整個人砸進床裡,累得不想動彈了。
白天爬山的時候還沒感覺有什麼,如今回來,渾身都開始痠疼起來。
她痛苦地想,她果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做什麼旅遊攻略,還讓梁懷瑾累到爬不起來,她怎麼就沒想過自己爬不起來。
真是造孽啊。
梁懷瑾看她這個樣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