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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些在旁人眼裡明明白白插著紅色警告牌的泥淖,宗恪一個個利索地跳進去,又一次次艱難爬出來,每次他為了能爬出來,都得折騰掉半條命。

原本姜嘯之以為,宗恪丟下厲婷婷回了延朝,倆人的事兒總該了結了吧?這下皇帝該清醒過來了吧?

卻沒想到,才消停沒多久,又來了一個阮沅。

姜嘯之實在弄不明白,他的君上在所有的方面都那麼聰明,那麼清醒,那麼出色,為什麼偏偏就在這方面,頑固得好像千年頑石,糊塗得好像言情少女?

換了是他,別說跳進去,隔著百八十里地他就繞彎了。

而且他也沒有把宗恪當做那種脆弱易傷感的、心軟如泥的白弱書生。在鎮撫司這幾年,姜嘯之很清楚自己有多殘忍,他不迴避這一點,宗恪同樣也有殘忍的一面:他們都是戰場上殺過來的,姜嘯之知道宗恪面對死亡時有多麼鎮定,處置敵人時又有多麼無情即便犯人皮肉燒焦的臭味撲鼻而來,宗恪都不會動一下眉毛。

所以這麼看來,這並不是個能力問題。

正因為是宗恪,是他很關心的人,姜嘯之常常就會有一種不顧理性的衝動,他很想找個時間和宗恪好好談談,他很想去和宗恪嗦一下,就像那些精神導師們做的那樣,把這簡單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說給宗恪聽,讓他從此以後,理智對待這些泥淖,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因為憋得太久,姜嘯之有一次和好友井遙談起這件事,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井遙聽。

“你是說服不了陛下的。”井遙邊笑邊搖頭,“這種事情,根本不是用理智慧夠解決的。因為這正是陛下自身的脾性,他做不到那麼無情。”

“你誤解我的話了,我沒有說要讓陛下從此變得無情無義,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姜嘯之辯解道,“我只是希望,往後遇到這種陷阱,他不要再盲目的跌進去,一次次浪費生命……”

“浪費生命?”井遙微微一笑,“他自己,可不覺得是在浪費生命。”

井遙這麼一說,姜嘯之就講不下去了。

“或許莫如說,他覺得這樣他才算活著。”井遙說到這兒,微微喟嘆,“嘯之兄,要麼,是你自己沒經歷過不,你應該經歷過,但在我看來那又是另一種要麼,是你已經有了足夠的力氣,能夠掌控。可是不幸得很,咱們的陛下在這方面,明顯是柔弱無力的。他無法像你我這般掌控,你要求他避開泥淖,就像要求一個五歲的孩子避開麥當勞一樣沒可能,甚至,他就是為了這些泥淖而活著的。”

最後,井遙總結道,拋開強硬的偽裝,真正的宗恪其實是個柔弱易感的人,而這也正是他所有優點的根源,是他們這群人,之所以能全然效忠他的緣故。如果宗恪喪失了這部分柔弱易感,那他就會像太祖晚年那樣冷酷無情,將手足和勳臣砍殺殆盡如果皇帝真的是那個樣子,他們這些臣子,也無可能坐在咖啡廳裡聊這些了。就井遙個人而言,他可一點都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井遙說,這是早年際遇以及主要培養人的問題,之所以姜嘯之能看見紅色的警告,而宗恪卻看不見,是因為姜嘯之早年,是被周太傅那樣過分理性的人培養起來的。姜嘯之這種情感上的邊界,是養父給他一點點強行打造出來的,不幸得很,整個青少年期間,沒人給宗恪打造這個邊界,看來太祖當年根本就沒在這方面下功夫。

井遙的話,姜嘯之聽得似懂非懂,後來又有什麼心理、精神分析之類的東西冒出來,姜嘯之就開始頭疼了:他知道井遙跑到這邊來以後,亂七八糟上了一堆課,有少部分是趙王要求的,那多半是有關管理學的內容,但更多的課程則是他自己感興趣要去學。剛開始,皇帝和王爺還問問他到底學了什麼,因為那些課程都打著提升心靈的旗號,而且都好貴好貴的,動輒上萬。但是後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