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禾與父親拜過先生。”
言罷,他低下頭,以漢人的理解行禮。
李常笑受了這一禮,表情出奇的平靜。
若禾同樣淡然,彷彿他們討論的不是生死的話題,而是尋常人家的雞毛蒜皮和半斤八兩。
得到許諾,若禾的身子向後靠去。
他抬起前,正好望見王帳的頂端,他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王帳是這麼寬敞。
心念一動,若禾不由低喃。
“昔日父王所見的,或許也是同一般光景。”
“非也,舒敖沒有你厲害,他的王帳可不如你大,當然也不舒服。”
李常笑的適時出聲,倒是叫若禾咧開了嘴。
“先生說的對,弟子可謂光宗耀祖,倘若再與父王相見,說不得父王還得見禮呢,哈哈哈!”
受他影響,李常笑的嘴角也上揚幾分。
“甚好,就該如此。對了,若有機會的話,待我向舒敖問好。他要是責備你,便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以舒敖的膽子,定是不敢的。”
“哈哈,那弟子先謝過先生了。”
……
一個時辰後。
李常笑走出王帳,若禾的妻妾子嗣先後撲進去,有些鬧哄哄的。
每每見到此景,李常笑都會感慨,也不是人多才會熱鬧。
倘若全都是算計,又怎麼會熱鬧得起來,只怕平白冷化了一腔熱血,著實寒心的緊。
照這麼看,孑然一身未嘗不可。
雖然孤獨,可又只有孤獨。
話是說,前面的某處角落,忽然出現了一隻白色的爪爪。
,!
白爪在深夜中格外顯眼,左右搖曳著,像是迎風而動的小風車。
“呼呼呼~”
“也對,倒不是完全孤獨。”
李常笑搓搓手,快步走到白龜旁,熟練地將後者一把撈起來。
白龜如今比他還要大隻了,可他抱著白龜,依舊不會顯得突兀。
大抵這就是做爹的能耐。
……
夜間,若禾迴歸了草原的懷抱。
嫡子南望即位,生母為漢人。
匈奴王庭很快得到訊息。
單于親派使者與一名親子前來,準備接掌屬於左谷蠡王的一切。
只是,無論使者,亦或是單于子弟,他們都沒能到達左谷蠡王部的地界。
李常笑摩挲著驚鴻劍,身下騎著馬將軍,背上扛著龜將軍。
不遠處,大大小小的狼群,正在分食屍首。
天空中還有十餘禿鷲盤旋,尖銳的雙眼中透著飢渴和貪婪。
左賢王部。
左賢王狐衍率領族中青壯出征,只留下少量族人駐守。
這日。
河畔的牛羊忽然發狂似的奔跑,萬里無雲的天空忽然陰沉。
緊接著,電光陣陣閃爍。
轟轟轟!
轟轟!
雷聲如悶鼓激盪,聲勢浩大而不絕,一擊落下,塵埃野草盡數失陷。
左賢王部的族人紛紛跪下,幾位家薩滿在最前頭。
他們叩得最響。
“神靈大人息怒!”
“吾等知錯了!”
恍惚間,一道人影在雷雲中若影若現。
剎那光華四溢,風雷叱吒,匈奴人真以為是神靈親臨。
只見那人影兩眼漠然,旋即抬起手,指向南面。
順著指間,漫天烏雲紛紛退散。
凡落指之處,皆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
天空中,明暗亮色交接分明。
旋即,一道無上威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