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氣?”她眨了眨眼,怔怔望著前面虛空的夜,依然模糊成片。顧懷豐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可阿秀不捨得他再這樣固執,所以,她想勸他。
懷豐垂著眼,仍是問:“可是我惹你不快了?”
“沒有。”阿秀回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顧懷豐又問:“你是仰慕子正?”阿秀偏頭滿是不解,他酸澀解釋道:“子正是晉陽的表字。”
阿秀聞言,不由捫心自問。若是阿牛,她自然毫不猶豫答是,可現在他問的是範晉陽,她便覺得突兀,又有些尷尬。畢竟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太短,她還來不及、也不敢將兩者真正聯絡在一起。希望多了,失望亦多,正如眼前這人之於她。她曾那樣的歡喜,可現在,卻不得不苦苦與他維持著距離。
見阿秀呆在那兒,久久不答,懷豐接著問道:“那你心裡……可有一處是留給我的?”這是他的一道執念和希冀,就這麼脫口而出,沒有往日的羞澀,只有一股衝動。若是現在不問個清楚,懷豐只怕自己會後悔。
阿秀錯愕非常,這還是那個呆子嗎?
她看不清眼前這人,可循著他的聲音,完全能想象他的模樣。那雙桃花眼有多驚心,她比誰都清楚。
暗沉的夜裡,一個聲音緩緩道:“若你心裡有一處留給我,那我現在所作所為,自然值得。”
顧懷豐上前,捧住她的臉,微微彎下腰,一點點靠近,“阿秀,若是我死了,你可會記得我,可會去尋我?我不奢望什麼千年,只盼著你能記得數十載,再將我忘了,也就夠了。若是你一直記得,一直尋我,我就是去了也不會安心。所以,我想,那位阿牛他真心疼你,也會這樣想的……”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清雋的容顏在眼中慢慢清晰起來,眸子璀璨如星,如劍芒,阿秀仰面,目不轉睛。她只覺得痴了,醉了。又是那一夜的重複,她的心、她的身軀在他手中,活了過來……是她貪戀著的柔軟。
夜裡,浪濤輕輕拍著,客船搖搖晃晃之間,阿秀陡然睜開眼。
她在翠虛山沉睡過百年,醒來之後,便下意識地忘卻了許多東西,而現在,她終於記起阿牛的模樣!阿秀頭疼欲裂,恍惚間,一道金芒自重重過往中劈來……
她控制不在那種恐懼,不禁大叫一聲。隔壁那人聽見了,趕緊過來。
顧懷豐進屋時,阿秀已經翻倒在地,瑟瑟發抖。他心疼不已,趕緊將她攔腰抱起。冰涼的身子挨著他溫熱的身軀,才止住了顫意。
阿秀緩緩睜開眼,眼前這人面容雖然模糊,但她卻莫名安心。往溫熱的懷裡縮了縮,她問:“是你嗎,紀修?”倏地,阿秀又大驚失色:“紀修,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一停更,就不容易找回感覺,這章糙了點,抱歉抱歉!
☆、卑微
紀修是誰?
阿秀望著眼前的黑暗,撓頭思索半晌,最後搖頭,只說不記得了。
剛才她頭痛欲裂不能自已,可自從顧懷豐來了之後,那種被撕裂的痛便消下去許多,一如和尚做法那一夜。待平靜之後,聽他問起紀修,阿秀便覺得猶如天方夜譚,很是不可思議。努力在腦中搜羅了一圈,她依然記不起任何關於所謂紀修的回憶。
顧懷豐問的時候有點黑臉,現在反倒是哭笑不得了。他擁著她,耐心提醒說:“你似乎與這位紀修很是親暱……”
一想到她先前喚著別人的名字往他懷裡縮、還死死揪著他的衣襟不放手時,顧懷豐心裡便非常不是滋味。原本他以為有一個阿牛佔據著她的心也就夠了,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人?
顧懷豐洩氣。他忽然想,那個紀修,可是也像他現在這樣,是阿秀千年之間的某段過往?
阿秀聞言,微微顰眉。她反問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