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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只做兩件事,

是廠長,他所擔負的責任是如此之重,來到這個世上,生命如草芥,有所不能承受之輕,也有所不能承受之重。

戈壁水泥廠經歷了許多挫折,才恢復生產,職工陶醉在不真實的幻覺中,認為拿工資理所當然。

原本不屬於他承擔的責任,卻要以各種坎坷和困難,將要融化在他骨髓和血液裡。

他的這些做法職工能理解嗎?

他唯一所做的,就是讓職工能清楚地認識自己,引領職工走出泥潭。

陳永龍現在是辦公室副主任,兼工會幹事,楊立國工傷治病,是他的職責所在。

腦損傷給楊立國帶來巨大的身體傷害,其康復過程極為漫長。

廠長孫雨露的要求並不高,一讓他能站起來。

二能自己解小便,能獨立生活,身邊不需要人幫扶。

吳霞要上班,孩子蓉蓉上首都師範大學,他不能成為累贅。

去北京的火車票已買好,按廠制度,楊立國只能有一位親屬陪伴,可以報銷差旅費。

女兒蓉蓉是不能報銷差旅費的,吳霞自掏腰包,她沒有怨言。

以前只要吳霞一哭,二鬧差旅費也就報銷了。

但戈壁泥廠前任廠長郭述軍也有辦法,玩貓捉老鼠遊戲,只能在省城治療,省錢。

玩到現在,工傷職工楊立國還是癱在床上。

廠裡的制度寫在牆上的都是糟粕,精華都在潛規則裡。

他要改變這種現狀。

陳永龍敲了廠長辦公室門,進去後叫一聲:“孫廠長”。

“怎麼,錢不夠”。

廠長,你送送我們好嗎。

你是辦公室副主任,又兼工會幹事,這是你的職責所在,怎麼你想推脫嗎?

不,職工都在那,你和他們見見面。

永龍,我最怕在那種場合見面,你不知道,當年我們突擊隊上去三十六個兄弟,回來了六人,我怕……

我怕那種離別的場面。

孫雨露叫陳永龍時,故意去掉一個字,變為永龍,表示他與職工的心靈距離拉近了。

我知道這間事情難辦,你就死馬當活馬醫,要求不高。

一能走路。

二能解小便。

陳永龍轉身一鞠躬,走出辦公室。

過一會兒,吳霞進來了。

她開門見山就提一個問題,企業效益不好,還給她丈夫治病。

孫廠長你這樣做圖什麼?

我圖的是一個心安。

你不瞭解我,我被人打過,我被自己的戰友兄弟踹過兩腳。

他們埋怨我們火力掩護組,沒有掩護好兄弟。

三十名兄弟沒有回來。

算了。

你不懂,那是我曾經過去的事情。

走吧,我圖的是一個心安。

吳霞的眼淚下來了,楊立國腦部損傷,這期間她的壓力和痛苦,只有自己體會,沒有什麼感同身受。

現在治療最終也許是一場空,為孩子蓉蓉也就知足了。

盡力了,

吳霞眼淚在眼眶打轉,然後轉身走了。

錢不夠,打電話,我盡力。

他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有些佩服,一個女人守著癱瘓的男人····

不容易。

無論一個人的命運有多悲慘,一個人的境遇又多不堪。

時光不會倒流,地球也不會停止轉動,一切都將過去。

有的人創造機會,有的人找到機會,有的人遠離苦難,有的人卻在製造苦難,有的人不但自己製造苦難,還得把別人一起拉下水。

俗話說天地萬物相互感應,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