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高繼續道:“巫師在族中的地位十分高,親自出山,事不尋常,我還問他那土人是不是真的祭師。利達教授還回答我:‘他的帽子上的羽毛,只有黑、白二色,你說他不是巫師,又是甚麼身份?’只有黑白二色,不但是巫師,而且是重大儀式中的主要祭師,事情可真不簡單了。當日,當我離開的時候,教授就坐我的車子離去,說是要和亞洲的一個朋友通電話。”
我道:“那就是我,可是我在尼泊爾,正在找他的兒子!我妻子接到了他的電話。”
祁高的神情十分疑惑,我也沒有和他作進一步的解釋。因為我一聽祁高的敘述,就可以肯定,利達教授對祁高只不過說了一點點事實,而隱瞞了許多。因為單憑一個巫師來找他,說他的兒子在山裡 黑軍族的聚居地,絕不足以使教授打電話來找我,而更不足以使白素一聽到他的電話,就萬里迢迢前來。
祁高繼續道:“後來,好像又沒有甚麼事,你太太是我派人送到這裡來的,我駕車,當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可以聽到黑軍族召集全族人的鼓聲,表示他們的族中,有重大的事發生,鼓聲持續了好幾天,我每隔一天來一次,最後一次來的時候,你太太要我帶一卷錄音帶去打電話給你,你仍然不在。”
我道:“是的,我聽到了那捲錄音帶。當時,她處境十分不妙,你難道沒有覺察到麼?”
祁高聽出了我的話中有責備他的意思,忙道:“誰說我沒有覺察到!我看出她和教授,都十分驚惶,好像有甚麼絕不可解釋的事降臨在他們身上,但是我問了,他們卻全說沒有甚麼。我問不出所以然來,當然只好離去,又隔了一天,再到這裡時,已經這樣子了!”
我道:“你推測發生了甚麼事?”
祁高道:“當然是黑軍族的進攻。”
我又道:“人呢?所有的人呢?”
祁高搖頭,表示答不上來,我想了一想:“將你車上的汽油儘量給我!”
祁高像立即想到了我想幹甚麼,他大叫了起來:“不能!”
我道:“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我一定要去!”
祁高極其驚駭,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喘著氣:“你想去闖黑軍族的禁區!你對黑軍族既然有認識,難道就不知道亨爵士探險團的事?”
我當然知道亨爵士探險團的事。亨爵士是偉大的英國探險家,他想突破黑軍族與世隔絕的現像,招募了七個志願隊員,不管巴西政府的反對,甚至擊退了巴西政府派來阻截他們的一隊軍隊,進入黑軍族的禁區。當時,英國的賭博公司對他們能生還的機會的盤口是五百對一。結果,五百分之一的機會並沒有出現。八個人,連亨爵士的屍體在內,被人在亞巴遜河的一條交流上發現、紮在一個木排之上。
八個人全死了,在木排上,有黑軍族的標誌。自此之後,巴西政府就畫出了禁地,不準任何人走近離這個印地安部落三里的範圍之內。
我並沒有向祁高再說甚麼,只是重覆著我的要求。祁高的面色灰白,喃喃地道:“這簡直是自殺,我不能供給你汽油。”
我簡捷地道:“結果是一樣的,即使是步行,我也一樣要去。中尉,這裡並沒有發現屍體,我們不能絕望,這裡的人,可能還生存在黑軍族中!”
祁高眨著眼,外人能在黑軍族部落中生活,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在我而言,不能不如此希望。
祁高道:“那麼,至少等一等,等我和長官商量一下!”
我斬釘截鐵道:“不行,我一分鐘也不願耽擱!”
祁高嘆了一聲,指揮著他手下的三個士兵,將六罐汽油,搬到了我的車上,將傾覆了的車子推起來,我立即上車,向祁高揚了揚手,疾駛向前,在我經過了祁高身邊的時候,祁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