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多有臂助,認真算起來,自己還欠著他的人情呢。
如此大有前途的早慧少年,會是內心陰暗的角色麼?
還有他再三提醒自己的問題,也不過是在防汛問題多加註意。就算自己信了他的話因而大興土木,到了最後卻沒有發生洪水,也不會……
嗯?不對,要是有人在工程問題動動手腳做做文章,未必就不是攻訐自己的好理由。
“楊一啊,你知道嘛,姑且我們都相信那位禪師的預演,但要真的把防洪防汛提日程,這裡面的方方面面需要考慮的問題,你知道有多嚴重有多繁瑣嗎?”
羅戈以他體制內家庭出身的敏感,已然聽出了這是姜建漠在試探著什麼。
要是這小子一個回答不慎,只怕從此就要了姜建漠的黑名單。
“知道。”楊一的目光清明乾淨:“但是我只是認為,有些東西真的是玄之又玄的,既然說不清楚卻又極有可能發生,為什麼就不防患於未然呢?”
他知道這個回答不能讓姜建漠滿意,所以一口氣接到:“反正是澤被後世的舉措,怎麼看都是有利無害。要是姜叔擔心一些東西,完全可以自己只充當監管人的角色,具體實施過程,交給政府那邊啊。”
姜建漠目光一凝,隨後輕鬆開來。楊一已經說得很明瞭了,自己放權,把工程交給市政府那邊,這樣一來,就從根本斷了有人想要以此攻訐的理由。
很簡單卻又卓有效果的法子,楊一能想到此節他不意外,意外的是會大大方方毫不遲疑地說出來。
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笨蛋,誰都能想到這個對策,但關鍵是楊一藉此表明了他的無愧。
姜建漠這是真的有些猶豫了。
信,或是不信,這是個問題。
現在他擔心的唯一一點,就是輿論風潮!要知道水利部門的專家已經下了論斷,近幾年來全國範圍無洪澇憂患,因此農業方面也將迎來豐收吉年。這個時候,自己身為省會城市地方長官,卻發出和全國大輿論相悖的言論,亦可能會被人拿出來批判。
說批判可能有些嚴重,但絕對會為人所詬病。
“這個,姜叔,楊一他不是說那個和尚說了,明天北約要宣佈東擴嗎?我們等到明天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會發生,再來討論這個問題?”羅戈看著姜建漠不好做決定,就給兩人鋪臺階。
姜建漠微微沉頷,然後搖搖頭。即便是北約東擴這件事情真的發生,那又能說明什麼?
要知道,在這之前,已有不少國際形勢觀察員發出過此類的論斷,而且那三個國家意圖加入北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唯一所不同的,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此事塵埃落定的準確時間罷了。
萬一那個和尚是個熱心國際形勢的另類奇葩,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然後借用預言的名頭丟擲這個結論,那又怎麼說?
他在北約東擴預言的準確與否,和長江洪災能扯什麼邏輯關係了?前者可以依靠資訊和情報的積累,進而分析得出結論,可是後者呢?
後者,就算是水利方面的專業人士,也不敢胡亂推測?
作為歷史學家的姜建漠,知道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典故;作為官員的姜建漠,更是在周圍人的耳燻目染下,對於命數之說從不屑一顧到將信將疑。
但同樣,作為歷史學家的姜建漠,知道更多的離奇之事,都充滿了人為的痕跡和詭秘;作為官員的姜建漠,更是把凡事三分提防當成是行事準則。
“這個事情我也覺得很難相信,至於和姜叔叔說起這些,只是希望自己心安而已。”讓兩人陷入了兩難之後,身為始作俑者的楊一倒是無比灑脫,一句希望自己心安,讓姜建漠也是難得腹誹了起來。
“不過怎麼說呢,既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