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瓜子仁扔進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話,“乖乖,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有錢,不一定能買到幸福。”方其仁盯著定格在陳潛和新娘互吻的畫面,輕輕地說道。
他的話,令方其慈愣了一下,隨即“格格”笑出聲來:“哥,我說你是看人家已經塵埃落定,自己還名草無主,嫉妒了吧?”
其慈明媚的笑容倒映在方其仁的眼瞳中,令他忽然想到一個人,若是多了這樣不摻雜質的笑,該會如何?
“哥?”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自己,方其慈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狐疑地叫他。
“你說是,就是吧。”他不爭辯,帶著兄長的寵溺,揉了揉其慈已亂得不成樣子的頭髮。
嫉妒嗎?不。對於商業聯姻,他一向多加排斥,也慶幸自己生於小康之家,少了奢侈,多了自由。
至少,他的妹妹,不會像上流社會的名媛一般——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周旋於各種社交舞會,要求舉止端莊,談吐優雅,進退得宜……而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最終的一門歸屬而已。
這樣的生活,令他不自覺地聯想到傀儡木偶,任人擺佈,重複千篇一律的動作,沒有自由,毫無個性可言。
幸好,他是方其仁,除了偶有老媽的逼婚嘮叨,他的生活沿著自己預定的軌跡前行。
幸好,其慈是其慈,爸媽給了她充分的自由,任她發展,無拘無束。
也幸好,伍媚她,還沒有融進去……
“病假?”
方其仁看完手中的請假條,抬眼望向面前的汪環宇,語氣頗有懷疑。
“喂,老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絕對是伍媚請我轉交給你,我沒有私自篡改過任何內容。”方其仁質疑的目光令汪環宇著實委屈。這世道,好人還真難做,他好心幫忙,結果如何?
“她還在實習期,一週的時間,未免過長。”方其仁將請假條放在一旁,凝視右下方的落款,若有所思。
“嗯,這個……”汪環宇撓撓頭,有些無可奈何,“其仁,來與不來,決定權是在伍媚,即便你今天以此為理由記她一個大過,若她真存心,恐怕也沒什麼效果。”
“什麼意思?”吞吞吐吐,言詞閃爍,如果他還聽不出這傢伙話中有話,他就枉費和他共事了三年。
“真的要說?”汪環宇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方其仁,而後者的表情明顯有逼供嫌疑。好嘛,他算是迎難而上的先鋒,就這麼著吧。
“那個,昨天,我在街上,好像看見了你和伍媚……”哦哦,臉色變了,果然不妙。汪環宇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再然後,我瞧伍媚哭了……”面色又沉下去幾分,糟,到底說還是不說?
“再然後,你就……”汪環宇言傳身教,伸手搭上方其仁的肩膀拍了拍,“啊啊,就這麼著。”
方其仁瞪了他一眼,很果斷地拍開他還在示範的手,“看得很仔細。”
當時,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如果還看不仔細,那才叫奇怪。
不過,這種大實話,還不敢就這麼著拿出來撩撥方其仁。汪環宇訕訕地收回手,瞥了一眼方其仁置於一旁的假條,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其仁,你和伍媚……”
不要怪他好奇心旺盛,俗話說眼見為實,他昨天可是親眼目睹,那種姿態確實有些曖昧;再加上今天伍媚突然請假,而且又是堅決要他轉交假條,沒有一點點聯想,他就當真是塊木頭了。
“有什麼問題?”
方其仁果然是方其仁,一轉手,又將問題丟給他,“啊,其實也沒什麼。哈、哈哈……”
汪環宇有些悻悻然地光榮退場,因為方其仁看他的眼神,足以令他腦中拉響一百二十次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