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這是為啥。咱村裡也出過不少這樣的事兒,哪家不是婆娘漢子打得滿村都曉得?為啥俺沒跟恁哥鬧只去了恁家?俺跟你哥過了二十多年了,他是個啥人,俺心裡清楚,他要真是那不本分的,前些年出去掙了不少錢那會早就在外禍禍了。別的俺也不說了,出了這事兒,咱兩家哪家臉上都不好看,可不好看又能咋樣?日子總得過,恁現在也是一肚子邪火,回去好好順順,想想日後到底該咋辦。現在,該去丈母孃家去丈母孃家,該走親戚走親戚,咱們兩家,日後少來往便是。”
解建鵬瞅了瞅蹲在地上抽菸的林民,又瞅了瞅一臉平靜的玉秀,一時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是好。可人家這般好聲好氣地跟你說話了,總不能這樣跟一個女人鬧起來。解建鵬有些訕訕,在李家門口磨了會兒腳,見有鄰居揹著草筐打邊上經過,一臉好奇的樣子,便有些悶悶地回了家。
關上門,玉秀連看都不看一眼蹲在那抽菸的林民,徑自回炕上繼續包餃子了。
青雲有些生氣地踢了踢她爸道,“爸,你看你,俺媽都這樣了你還不趕快過去好好認個錯?!看看咱村那些婆娘,你上哪兒去找俺媽這樣的好媳婦啊?!”
林民將煙把子丟到地上,使勁兒碾了碾,起身往裡屋走去。走進裡屋,便看到玉秀正低著頭擀餃子皮,可那發紅的眼眶卻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林民站了一會兒,看著玉秀吧嗒吧嗒掉淚珠子,忽然,將她手裡的擀麵杖奪了下來,“大過年的,別哭了。這事兒,這事兒是俺不對,你要咋辦你倒是說說,老這麼憋著,誰心裡也不舒服。”
玉秀把餃子皮一丟,扔在面板上,轉身趴到炕頭的被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林民攥著擀麵杖,有些無措地站在地上,想要說話又怕一開口再惹得玉秀難過。杵了一會兒,仍不見玉秀轉身,便探著身子,用擀麵杖戳了她一下。
兩人剛結婚那會兒,老李太太對大兒媳婦有意見,兩人在老屋裡不敢多說話,怕老太太唸叨。包餃子時,林民便趁著老太太上灶上添柴火的功夫,悄悄地用擀麵杖戳玉秀。每每這時,兩人都會像偷藏了別人不曉得的秘密般,既興奮又緊張。
想到這個,玉秀原本停了的淚珠又滾了下來。枉還要做一輩子的枕邊人哪!這枕頭竟然是誰想枕都能枕過來的?!
“唉,唉,你別老哭呀!這事兒真是俺不對,你要咋罰俺,俺啥話都不說,可你老這麼哭算咋嘛?”
“恁還好意思說!恁真好意思說!那趙春杏,跟青雲大小的年紀,恁真下得去手去?!這是做了啥子孽喲?!恁羞不羞,丟不丟人喲?!再兩年,青雲都說婆家的年紀了,恁這麼大歲數了,去幹這些個滿村子惹人笑話的事兒,恁還要不要這個家了,顧不顧這倆孩子了?!嗚嗚……”玉秀撩起抹布,擦了擦鼻子眼淚,又恨恨道:“一口自個兒錯了就算完了?恁嘴上說的咋這般輕巧呢?哪日裡恁不在家,俺也去找個漢子領家裡來,到時候俺也說是俺糊塗了中不中?!李林民,俺跟恁吃苦受氣過了這麼些年,恁但凡想想俺,會做這檔子下作事兒?……”
林民扔家擀麵杖,忙上炕將玉秀摟在懷裡,烏壓壓的大紅被子將兩人包裹了起來。電視機裡還放著《朝聞天下》,可天下事再大,在這鞭炮聲連連的早上,都不及炕頭上這事兒大。
李家的餃子一直包到中午才真正吃上。青雲雷達兩個,抱著瓜子橘子在青雲小屋裡開著膝上型電腦看了一上午《蠟筆小新》。中午玉秀過來叫兩人吃飯時,兩人都拍著肚子笑嘻嘻道:“嗑了一上午瓜子,其實不咋餓滴!”
玉秀被兩人笑得有些臉紅,摔著手道了句愛吃不吃。
兩人洗了手爬上炕時,看到林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