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了些好的料子,正愁一個人沒法搬回去呢,可巧正遇上你了……”
王府周圍是他越王軒的地盤,若讓那小王爺知道了她與眼前這謝靖有這莫名其妙的兄妹關係,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因此顧惜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扯走了他再說,一面又不忘吩咐馬車伕先自行回樓。眼前擺著這位可揩油的兄弟,何愁等下回去的車馬費?
謝靖少有見她這般風風火火的模樣,亦是摸不著頭腦。好容易被拉到人聲喧譁的街道上,趁著顧惜惜鬆了口氣暫緩步伐的間隙,方才問道:“要買布料你怎會出現在越王府中?”
他問得一臉無辜茫然,對顧惜惜來說這問題卻是見血封喉一刀斃命,可憐顧惜惜只能反問道:“那你怎麼也會出現在那裡?”
同時趁著這會兒工夫,拼命在腦中搜尋合適的藉口企圖可以瞞天過海。
謝靖當真是謙謙君子心懷坦蕩,不疑有他地微笑道:“我奉三王爺之命,履行些公事罷了。惜惜你呢?哎,”忽然間微微皺眉,迷惑道,“雖然小王爺風流倜儻,但我好像不記得他有出入青樓的記錄啊。”
感謝他這會兒時間的拖延,顧惜惜已然想到藉口,不慌不忙笑道:“噯,惜惜哪有這榮幸被小王爺召見,只不過是他五夫人的梳髮的使女,向惜惜問些最近京中流行的髮髻梳法罷了。這不,耽誤了半天,正急著趕回去呢。謝大哥若是閒來無事,”她終究還是喊不出親親熱熱的“哥哥”二字,經過協商便用這般折衷的喚法了, “不妨就陪我看看吧。”
謝靖從容微笑著點點頭,一邊隨她進了綢緞莊,一邊隨口道:“那就難怪了。不過小王爺最近與那薩如拉公主情好日密,五夫人想憑著新發式新衣什麼的再奪回小王爺的恩寵,只怕希望不大。”
顧惜惜一邊挑選布料,一邊亦笑,“可如果沒有這些痴心貴婦的話,我們懷玉樓又少了一筆重要的收入哦。小兄弟,能把那個拿下來看一下嗎?對對,藍底碎花的那個……謝謝啊——薩如拉公主?好怪的名字,是哪個番王的公主嗎?”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問道。
謝靖有些縱容地笑道:“瞧你說的,薩如拉,在他們的語言中是光明燦爛的意思,挺美麗的名字呢。她也不是什麼番王的公主——噢,我忘了你前段日子沒出門了。”
顧惜惜轉頭等待著下文,只聽他道:“這個薩如拉公主,是北番首領的愛女。我大燕與北番交戰多年,雖然三王爺驍勇善戰,奈何北地遼闊寒遠,北番民族又多是居無定所來去如風,因此始終無法徹底絕此心腹大患,幾十年對抗中亦是互有勝負。近年來北番內亂,西部首領巴圖為了獲得我國支援,專心於其族內統一……”
顧惜惜掩嘴,悄悄地打了第二個哈欠。
眼見他停下來微笑著看自己,頗感不好意思,欲蓋彌彰地解釋:“對不起啊,我只是昨天睡得太晚了些,並不是因為對你的講解沒興趣才……”
謝靖寬容地笑笑,揉了揉她的發,打斷了她的藉口,以一句話作了總結:“於是,就將他的愛女送來和親了。”
顧惜惜點點頭,“哎,那你見過那薩什麼拉公主嗎?如果能娶到那樣的妻子,對自己的勢力應該很有幫助吧。”
他失笑,“哪有這麼容易?皇上為了展示我上國的氣度,特許那薩如拉公主自己在皇親國戚中挑選一位如意郎君。這麼一來,誰能爭得過小王爺呢?”
“唉,好複雜的事情。”嘆了口氣,“老闆,結賬……這些我都要了。”
結果自然而然地,謝靖搶著出了錢,之後自然又是順便乘了他謝靖的馬車,滿載而歸。
馬車在樓後停下,一邊招呼龜奴們來搬東西,一邊與那謝靖道謝。只有在這種時候,顧惜惜才會打心裡覺得,能有個這樣的哥哥,似乎也不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