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齊國國君那麼玩劣,怎麼生下這樣一個性格陰沉的種?”
趙武把這份報告扔到了一邊:“沒關係,範匄折騰人的辦法層出不窮,這活他擅長。齊國人現在忍得住,將來未必忍得住。”
韓起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又問:“國君的訊息,你通知前線了嗎?”
趙武點頭:“他們應該早收到了國君病重的訊息,但範匄這份報告裡一個字都沒有提,只談他們的戰績。我猜是元帥壓下了國君的訊息,避免軍心動搖。”
韓起回答:“我猜也是。”
荀偃一心為國,唯有他才有魄力壓下國君的訊息。如果範匄知道這訊息,他會飛一樣奔回國,因為他擔心我倆扶立新國君,然後在權力分配上佔便宜……這傢伙,從不肯吃半點虧。
趙武憂心的抬起頭來,望向宮城方向:“君上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昏厥了三次,我擔心他還能撐多久。再發一封信去,催促他們儘快回國。”
等待是最難熬的,在漫長的等待中,年底來臨了。荀偃領軍攻破方城後,帶著足夠的繳獲物開始回國,大軍抵達虎牢的時候,離新年還有數天。荀偃又接到一封催促信,他看完信件,不慌不忙的收起信,對身旁企盼的範匄解釋:“是趙武子送給我的家信,信中說單姑娘終於懷孕了,好事啊!齊國那裡,我們再加一把火,你有什麼主意?”
範匄明明看見荀偃手中的信件加蓋著緊急印章。他知道趙武是個非常謹慎的人,絕對不會用傳遞緊急軍情的渠道傳遞家信,但荀偃這麼說,他只好認了,並回答:“這是我們初次攻入楚國,諸軍滿載而歸,不如我們舉行一場慶功宴吧!”
慶功宴上,齊世子光再次向範匄討要羽毛,範匄態度恭敬,但拒絕的非常堅決:“齊國如此“愛惜羽毛”,但我們晉國卻把自己的盟友當作旗幟上的羽毛,齊國什麼時候知道這個道理,我自然會歸還你們的東西,但在這之前,請歸還我晉國的東西。”範匄沒有明說齊國拿走的那東西是什麼,但大家都知道,範匄說的是:魯國人的尊嚴。
齊國世子光即使很能忍,這次也終於忍不住了,他陰著臉,離開了座位,邊向外走邊低聲嘟囔:“晉國人太欺負人了!今後,我再也不參加這樣的聯軍了。”
齊世子光的謀士,春秋時代著名的齊國名臣晏嬰勸解:“大子,現在還在晉國軍營中,請謹慎………我看晉國咄咄逼人,他們這是想和我們交戰啊!所以,無論齊國怎麼忍耐,他們都會想出新花招來羞辱我們。大子不再參加聯軍也好,今後我們齊國就派遣無關緊要的小臣來,等到我們齊國準備好了,那我們就無需忍耐了。”
晉軍的營帳裡,鄭國軍隊的統帥子礄神色尷尬。範匄也沒有理會鄭國人的難堪,在他看來,霸主晉國做什麼事情,無需向下面的附屬國解釋。他轉向荀偃,用失望的口吻說:“齊國人真能忍啊!這樣他們都不發怒?”
荀偃神情也很沮喪,他也懶得向鄭軍統帥解釋,只是坐在那裡嘆氣:“如果這樣,明年我們就打不成齊國了。現在戰爭的主動權掌握在齊國人手裡,我已經老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替國君征服齊國。”範匄安慰說:“沒關係!我們還有趙武,我們這代做不成的事情,趙武會替我們完成。”
鄭國的統帥子礄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想激怒齊國,徹底解決晉國東方的隱患……明白了這一點,子礄心中不禁一陣惡寒。晉國人霸道啊!他們想收拾自己的附屬國,又不肯承擔首先挑起戰爭的責任,便對齊國人極盡侮辱之能事。跟著這樣的老大,做小弟的很難啊!不過,子礄又一衡量,如今這世界上,惡人當道呀!沒錯,晉國是很霸道,但為位霸主還是講規矩的,只要你聽話、老實、乖順,在這位老大手下混日子,要比去楚國那位蠻夷老大手下好得多。當今世上,兩個超級大國都是那麼傲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