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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兩口疲憊而抑鬱,不斷嘆氣,客廳裡瀰漫著酸澀苦辣的煙霧,緩慢沉滯地在上方盤桓。

“明天一早去民政局簽字離婚唄,沒什麼好說的了。”小松嘴裡叼著煙,含混不清道。

“孩子怎麼辦?!”小松母親聲嘶力竭道,“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你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你腦子有毛病吧!好端端一個家……”

小松揪起辛加的衣領,因他比辛加矮小而顯得此舉尤其吃力,脖頸青筋鼓脹,“你少這樣端著自己指責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

“放手!”童以恆將小松摜到一旁,餘力未消,他便狠狠撞到身後的置物架,雜物嘩啦啦落了一地。

他頹然坐在地上,形容萎頓不堪,他抬不起頭來,兩手捂著一張紅腫的臉,哀哀啜泣。

“她說她是我粉絲,很崇拜我,我們在一起,沒人看見,也沒人說我們不般配……他們都說我吃軟飯,靠女人……我是個男人……”

窗外下著連綿秋雨,鉛灰色的天沉沉向地面壓迫,走廊裡充斥著白茫茫的人造光源,如同一段漫長冰冷的靜噪音。阿綠凝望蕭索秋景,不厭煩地咀嚼著口中的薄荷糖,身周隱隱透出一股輕飄飄冷冰冰的香氣。

“這種事沒什麼好說的。”他聳聳肩,“你情我願。”

最近樂隊五人陷入了一種尷尬的相處氛圍,自從阿綠的莫名疏遠與小松的私事捅破後,一直維繫五人友誼的繩索越繃越緊,但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自欺欺人,集體無視繩索終有一天會斷裂這一事實,苦苦維持表面上的親密。

“你在戒菸?”沉默半晌后辛加問道。

未及阿綠回應,助理便在拐彎處探出頭來詢問,“ok了嗎,導演喊你們回去重新就位。”

受近日不愉快的情緒影響,這支飲料廣告拍得異常艱辛,實在是放不開手腳在攝像機前打鬧追逐,一張臉因著假笑都快要僵硬了。

導演不生氣才有鬼,急得幾欲爆炸,後來發現只有阿綠的情緒比較到位,唯有令鏡頭多集中於貝斯手,這才能完成拍攝任務。

辛加枕在童以恆的胸膛上,兩人之間緊貼著一層逐漸褪去熱氣的溼滑汗水,辛加面頰挨著的肌肉彷彿是某種珍貴織物的面料,帶著妙不可言又令人著迷的觸感。他聽著胸腔傳來的心跳聲,昏昏欲睡。

“導演還不錯,還給你說公私分明的道理,你記著別忘了。”童以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辛加光滑的背脊,嘴裡卻說著這樣認真的話。

辛加仔細聆聽他說話時肉體傳來的震動,如同風拂起綠野的波浪,心裡忽然生出不再無枝可依的奇妙感覺,於是便微微抬頭,親吻童先生帶著胡茬的下巴。

作為搖滾樂團的主唱,該是專心創作好好唱歌才對,只是國內唱片業十年前便日漸式微,到了今時今日已彷彿是夕陽產業,破產者轉行買燒鴨者比比皆是。近段時間萬人空巷的歌唱真人秀彷彿帶來了些許希望,如枯枝上的一點新芽,然而日子久了,那點勢頭亦不過是刺激將死之人的那兩道電流,架勢挺大,但要死的終歸是救不回來。圈裡的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借一股勢不可擋的真人秀東風,還能唱的,就到歌唱真人秀上玩命唱去;水準不高的,就削尖了腦袋擠到各種虐星真人秀上去露臉,以求在這一片後浪打前浪的海上求得一線生機。

Betty向來對手下的藝人十分嚴厲,雖是後孃的身卻操著親孃的心,過五關斬六將為辛加爭取到一個旅遊真人秀的mc位置,將他視作公司力捧新人,擺到最顯眼的地方去。

戲也拍了廣告也拍了,真人秀也接二連三地參加了,然而作為一支樂隊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務正業,連構思新曲的時間都被擠佔了,辛加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偏離了眾人的初衷,因此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