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心裡微微一沉。
突然,拐角處,方明和景平走過來,向上官驚鴻稟報道:“爺,宮裡派了人過來。”
“誰?”
“是莊妃娘娘。送了很多禮物過來,說是翹主子在深谷摔傷了身子,帶些大內參藥出來給翹主子補補身子。那內侍還說,莊妃娘~娘有幾句體己話想說與翹主子聽。”
回話的是景平,翹楚仔細聽看著,卻見景平的目光不知為何竟有些閃爍。
*****
大廳內,直到老鐵將那太監小馮子送出廳門,翹楚還怔怔站著,心裡微微顫抖,並非莊妃,卻是夏王借莊妃向她傳話,要約她見面!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她到底該不該過去?
那內侍剛才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在別人看來,倒似是莊妃向她交待幾句什麼體己之言。實是上官驚驄交待與她說,若她不去,他便一直等,等到她去為止。
他瘋了嗎,若她不去,他便連明天的早朝也不去了?
但她知道,上官驚驄這個驕矜的男人,說得出做得到!
“翹妹妹沒事吧?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旁邊,郎霖鈴殷聲問道,語氣聽似甚是關切。
四大吐吐舌,“我家主子戴著面紗,郎妃娘娘也能看出她臉色蒼白,真是好眼力。”
本來,翹楚吩咐過她和美人不可輕易得罪郎霖鈴,但這時她確實有些氣不過,主子的臉已經毀了,若連睿王也不護她,她該怎麼在王府立足?明明昨晚,他還為主子掌摑翹容,明明夜宿主子房裡,這時卻是什麼意思,她明白他從郎妃房裡出來有他的用意,但為何卻摟著郎妃又用這麼冷漠的目光看主子?他不知道主子會很難過嗎?
她正咬牙想著,美人已飛快一拉她,狠狠盯了她一眼。
上官驚鴻已冷聲道:“哦,什麼時候我睿王府變了規矩,這主子說話,奴才也可以隨意插嘴?”
翹楚本還為見面一事猶豫,這時先後被郎霖鈴和上官驚鴻的話恍醒過來,一扯四大,躬身道:“爺和郎姐姐恕罪,翹楚婢子來自荒地,翹楚又出身寒微,她跟著翹楚,自不識大戶規矩,翹楚回頭必定將她嚴教一番。”
郎霖鈴看翹楚不卑不亢說來,心裡一凜,想這丫頭倒是越發難對付了!但這時若要借題拿她,也未必不能!
雖說她越發看不透上官驚鴻對這丫頭的態度,但他昨夜回來,不顧那丫頭的傷,宿在她這邊,她有信心一賭,上官驚鴻是愛她,站在她這一邊的!畢竟,不管怎麼樣,他們相交多年,且她背後有郎家。
上官驚鴻越來越強大,她早便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狹道一役,足以證明!
然而他雖不必依仗郎家,但郎家確實能給他幫助。
雖然,圍場裡,他似受過這丫頭的蠱惑,但墜谷多天,正好給他冷靜反思,他必已權衡清楚輕重,且最重要的是,這丫頭已經毀了容!
他為這丫頭掌摑翹容並撞跌翹眉一事,她昨夜不知為何只覺特別困頓很快睡下了,沒能好好思量,但今早起來仔細一想,這不過是他的一場戲罷,他是要看看若他挑釁太子,皇帝會怎麼做。果然,昨晚皇帝並沒多說什麼,這說明他已有了與太子相持的地位。
她計量著,眼梢一掠上官驚鴻,見他嘴角一抹咧凝,眸光沉沉盯著翹楚。
她秀眉輕揚,向旁邊的貼身婢女香兒示意,香兒沒別的本事,這挑釁尋事倒是一流,香兒會意,立刻咬唇道:“翹主子,這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和爺失蹤多天,你這婢子四大,可沒的就尋事說項,說……”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翹楚淡淡看著她,沒有說話,倒是上官驚鴻背後,方明和景平神色有些焦急,上官驚鴻微微沉聲道:“說,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