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成為了漢室封君。九卿之一。
這些年來,漢室優秀的年輕高階軍官。也基本都是如李廣這樣的出生優渥的地主家庭。
像白起起於卒伍,灌嬰拔於屠夫,韓信出於遊俠,這樣的例子,在最近二十幾年,幾乎從漢室軍隊裡絕跡了。
所有的高階軍職,基本都是在一個小圈子裡流動。
貴族勳貴和地主豪強,根本不需要耍陰謀花招,輕輕鬆鬆的就將泥腿子們排除在統治階級之外。
這對劉徹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就連動物都知道,不要近親繁殖。
人類早在蠻荒時代,就已經知道,要接納新鮮血液,改善族群的基因。
倘若不能讓上下流動,使底層民眾也能憑藉自己的努力,晉升為統治階級。
那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個政權,遲早要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劉徹之前以考舉打破了貴族豪強對文官政治的壟斷。
現在,他決定打破北方地主貴族階級對武將的壟斷。
而這個切入點,就是馬政。
如考舉一般,劉徹至少要讓自耕農和小地主,也加入到競爭中來。
是以,劉徹話鋒一轉,道:“復馬令,推行至今,固多良將自其出也,衛尉廣等,就是明證!然,朕還是覺得,僅僅這樣不夠,民間保有的馬匹數量還是太少,就連挽馬也是少之又少,關中去歲春耕,甚至十戶無一挽馬,至有貪官汙吏與奸商聯手,私盜國家官馬,假與庶民,收取高額租金!此朕甚不取也!”
群臣頓時就是誠惶誠恐,叩首謝罪。
袁盎更是埋著腦袋,都不敢見人了。
天子指出的問題,確實是事實存在的。
“朕欲令民多養馬,民馬多則騎士多,縱有劣馬,亦可耕地播種,有利農桑,卿等皆士大夫賢良,明於文書典故,未知可有能教朕者?”劉徹伸手張開,向四方問道。
雖然他心裡已經有計劃了。
但作為皇帝,他不能親自提出來。
皇帝親自提出某個政策,將會導致一個後果——萬一出了差錯,這鍋,就只能由皇帝背,且在其過程中,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和諧的事情,傷及到了某些階級的利益,那這些階級就會將怒火直接噴向皇帝。
劉徹雖然不懼怕這些問題。
但,有個背鍋的,總比直挺挺的去承受來自下面的怨懟強。
最起碼,這樣一來,有了好處,是陛下聖明,出了差錯,惹了怨恨,那就是奸臣之過。
從古至今,中國的皇帝,都是這麼玩的。
劉徹並不想破壞這個遊戲規則。
而且,劉徹早就安排好了演員,並不怕臣子們提出的建議和意見。偏出他劃定的範疇。
而劉徹這一出口,早就摩拳擦掌。就等著這麼一個機會的大小官吏,立刻就激動了起來。
當然。對多數官員來說,他們並沒有君前奏對之權。
在天子沒有指名或者准許他們提問前,他們是誰都不敢動。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擁有君前進奏權的巨頭們,一個個都在心裡祈禱,這些傢伙千萬不要回答的令陛下滿意,好使大家能得到一個出頭的機會。
而過去的經驗,告訴這些人。
他們有極大的機會,可以在天子面前刷一波臉。
原因很簡單,在這樣的敏感問題上。九卿及兩千石巨頭,假如不是有十足把握,否則不會輕易表態——萬一沒有揣測到天心,那豈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極為丟臉!
是以,九卿及兩千石在這樣的場合,通常會保持沉默,而是讓下面的人去當炮灰,去試探天心。當試探出天子的心意,他們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