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十指有力地與她的交纏,將她的雙臂壓在兩側,下半身已擠進她腿間。
她星眸半張,瞅著男人的神情,短促地換氣。
濃眉壓低,好看的唇掀動了,他沙啞地丟出話來——
“用不著謝我。昨晚,我只是上火了,想找個伴上床運動。”
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話意,男人腰身一沉,瞬間的充實讓舒寶琳睜開眼眸。
他鑿進她的身體裡,沒留半點思考的餘地,為她帶來一波波震人心魂的強悍快感,粗嗄的喘息飽含情慾,火燎原而起,似幻似真的熊熊火光將她蒙朧的、殘存的、可憐的理性全然吞噬。
她哭了,被襲潰了,是品嚐到肉體的高潮,在那痛快淋漓的享樂下,卻意會一絲悲傷。
人最怕就是動了情……
最怕就是……
動了情……
混帳!王八蛋!
他發什麼神經?吃錯藥了嗎?為什麼要對她說出那麼惡毒的話?那明明不是他的本意,天知道,這世界上,他最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第一航站的停機坪旁,一大排的電動鐵卷門緊閉著,從角落邊一道不甚起眼的門進入,裡頭燈火通明,寬敞得嚇人。屋頂約有四層樓高,擺放著五、六件不同機型的飛機引擎,拖曳車、運輸車等等工程車輛整齊排列,除此之外,街有許多專業技術才能操作的機器,這機械維修單位搞得像反抗軍的秘密倉庫。
此時,最裡邊的那間、掛著“技術維修工程顧問”的辦公室裡,關震倫正臭著臉坐在大辦公桌後頭,對自己今早的言行進行史上最嚴厲的批判。
會認識舒寶琳其實是一連串的巧合。
他出生於日本,是中日混血兒,十歲時隨母親返臺,在美國大學跳級完成機械工程學業,後又轉至德國實習,專攻巨型客機機械的操控和維修。
兩年後,他成為遊走於各個國際機場的機械工程顧問,從日本到東南亞,從北美到歐洲,他以契約的形式,或三個月,或半年,待過無數個地方,直到三年前,長居臺灣的母親健康狀況下滑,他被緊急通知回臺後,僅來得及見母親最後一面。
他不安的靈魂彷佛被套上枷鎖,是對母親懷著歉疚吧?他不太願意剖析自己的內在,只是那一陣子,他過得並不好,雖然早已習慣一個人,卻發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誰,會在某處安然地等待他回去,在他疲倦了、受傷了、挫敗了,有一個溫暖的聲音會安慰他。
頹廢了將近兩個月,反正這幾年賺進口袋的錢夠多了,讓他持續頹廢個四、五十年還不成問題。
直到某個初秋的午後,他開車在街上毫無目的地亂晃,肚子餓了,在“得來速”隨意買了份快餐套餐,將車停在臨近河濱公園的一處街邊,他發現這裡視野很不錯,除開闊的綠地和河流外,遠遠還看得見山巒起伏。
機械式地咬下幾口漢堡,無情無緒的,街角的那場車禍就這麼發生在他面前。
是一個騎著玩具三輪車的小男孩,剛轉出街角,迎面就被一輛重型機車撞上,那身穿緊身皮衣、皮褲的騎士竟不顧倒地的小男孩,火速逃離現場。
他目睹了整個過程,忙下車檢視,一名身材纖瘦修長、穿著某家公司制服的女人已快他一步衝到渾身浴血的小男孩身旁。
普通的女人見到這等場面,九成九要嚇得六神無主、面容慘白,這女人是臉色蒼白沒錯,但黑眸卻清澈得像兩丸價值連城的墨晶,直勾勾地迎向他——
“你有車嗎?”
他沉寂的左胸忽地一震,被瞬間催眠似的,用力點頭。
“我需要你的外套。”她說。
沒絲毫猶疑,他迅速脫下外套遞去,她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包裹著小男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