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小身體抱進懷裡。
“你車停哪裡?我們得儘快送他到醫院。”
他讓她和小男孩上了車,在她的指引下,以最快的速度飆到最近的醫院。
小男孩進入急診室,由醫護人員接手後,他明顯感覺到站在身旁的她鬆了一口氣,跟著,見她拿出手機撥打,嗓音清雅——
“小孟,我是Pauline,今天的名古屋三天班我沒辦法飛,嗯嗯……我現在人在醫院,不是的,我沒怎麼樣,本來要搭車到機場了,剛出社群街口,就看到十樓B座曾先生家的小孩被一輛摩托車撞倒,我請路人幫忙,把孩子送到醫院,現在再到機場可能也趕不上GH284的班機了,你能幫我調班嗎?嗯……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直接記曠職好了,沒關係的。”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她唇抿了抿,淡淡地勾出弧形,“好,那我改飛曼谷晚班,我等一會兒就過去。小孟,謝謝你。”
結束通話,她又撥打第二通——
“是警衛室嗎?噢,陳大哥你好,我是住在十樓C座的……是、是,就是我……”她花了幾分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請大廈的警衛人員設法通知小男孩的親人,最後還請人家幫她檢視一下,適才被她“拋棄”在街邊的行李箱還在不在原處。
直到那張清麗臉容調過來面對他,關震倫這才意識到自己已定定地打量她的側臉十幾分鍾,她略帶英氣的眉心微攏,澄瞳浮掠疑惑。
她覺得他古怪嗎?他承認,當下的他表現得確實很古怪,就連自己也搞不太明白。
潤了潤乾澀的喉,他終於開口:“我載你去機場。”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眉挑起,清容閃過訝異。
他又說:“你是『環球幸福航空』的空服員吧?我認得你的制服。”環球幸福航空是隸屬於義大利的國際航空公司,他之前也曾受僱過三個月,在米蘭的馬爾賓莎機場協助當地的維修工程團隊。
“你不是要飛晚班的班機?我載你回去取行李箱,直接送你到機場。”說這話時,他胸口時緊時鬆,一股莫名的熱力在體內盪開,事後,他把這種不尋常的反應歸咎於她的眸光,清澈沉靜,像要照穿他的靈魂。
她最後接受了他的提議。
然而,上車,回社群取行李,再至桃園國際機場,她沒主動攀談,他也不再出聲,直到抵達出境大廳門外,他下車幫她搬出行李,她站在人來人往的騎樓下凝視著他,嘴角淡淡勾勒,對他道了聲謝謝。
他沒啟唇,只略略頷首,接著她便拉著行李箱轉身走進大廳。
他著魔似的在原地佇立,見自動門將那高挑的身影完全遮掩,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對勁了,竟覺胸腔緊繃,有些不能呼吸,猶如好不容易終於找到想要說說話的物件,他沒能把握,只能眼睜睜望著她由身旁走開。
他嘲笑自己的荒謬,之後,日子又迴歸於無情無緒。
手機裡陸續來了幾家新僱主的留言,他考慮著下一站該往何處落腳,距初次邂逅兩個星期之後,他卻和她有了第二次的接觸。
那一天,他應東京羽田機場的邀請前往日本,剛好搭上她服務的班機。
乍見他,她臉容閃過輕訝,瞬間又回覆沉靜,只淡淡朝他一笑。
與其它空服員相比,她的笑顏並不燦爛,卻有屬於她的風韻,優雅中帶著耐人尋味,彷佛一股溫柔的風,輕輕地拂過糾結的眉心,將一切急躁的、不安的、紊亂的全數敉平。
他心跳得不太規則,莫名地對自己生起氣來,找到座位,他強迫自己別太去注意她,在她眼裡,他了不起就是一個旅客罷了,是她“送往迎來”的物件,她是基於服務業的禮貌才衝著他笑,他可不想自作多情。
雖是如此,要他完全忽略她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