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對面的山頂,蘇望覺得渾身上下都在冒熱氣,裡面的棉內衣已經溼了,但是卻不敢脫外面的羽絨服。要真是敢脫,這山風一吹,一場傷風感冒是跑不掉的。
周文興站在那裡已經是滿臉通紅,喘氣不已,相比之下蘇望就要好多了,氣息平順,只是臉紅了點,額頭上滿是汗而已。
“蘇副鎮長,想不到你的身體還真好,一般人走完這段路都吃不消。”周文興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扶著腰說道。
蘇望算了一下,自己和周文興已經走了差不多二十里路了,才剛剛看到下巖壟,到上巖壟估計還要走十幾里路,加在一起得有三十里路。真要讓哪位鎮領導走上一趟,誰也吃不消,難怪這兩個村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誰叫自己最年輕,身體最好呢。
周文興帶著蘇望穿過圍聚在一道山灣裡的下巖壟,繼續向前趕路,因為巖頭壟村村支部和村委會設在上巖壟。
又翻過一道山樑,蘇望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大片水庫。
“蘇副鎮長,這裡是巖頭水庫,六八年修的,方圓有十來里長,水也特別深,上巖壟村民基本上都是圍著這個水庫。”周文興站在那裡,喘著氣指著水庫介紹道。
蘇望知道這種修在深山峽谷之間的水庫不會很大,但是水很深,因為從這個角度上看,這水庫的水面差不多到了山腰間了。
“小周,這巖頭水庫怎麼沒有發電站和水渠呢?”蘇望指著前方的水壩問道。這道水壩完全是用土堆起來的,幾乎和兩邊的山融為一體了,沒有看到應該有的水電機房和放水的水渠。
“蘇副鎮長,這個我也不知道了。我知道那邊有一個洩水渠,水庫裡的水太滿時會從那邊讓出去。聽這裡的馮支書說,這個水庫原本只是一條小河,一直積了十來年才有這麼深的水,而且也一直沒有出現過什麼蓄水過多的問題。可能是專門用來養魚和灌溉上巖壟的吧。”周文興最後猜測道。
蘇望不是學水利的,對這種比較複雜的問題是搞不懂了,也沒有打算去探討,於是便和周文興沿著水庫旁邊的小路向已經可以看到的上巖壟民居區走去。
“蘇副鎮長,你小心一點走,聽馮支書說,這水庫都是這樣的坡,掉下去就很難爬上來了。”周文興指著路邊斜斜的坡說道。這水庫原本就是依照山勢修建的,周圍當然是陡峭的斜坡,的確,這種坡邊,掉到水裡是很難爬上岸,只有找個地勢平緩的地方上來。
從下巖壟開始,兩邊山坡上的樹越來越多了,到了這裡,不要說密整合林連綿不絕,但是也能看到一片接著一片的樹木,在山風的吹動下不停地搖擺著,發出呼呼的聲音。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投射過來,再映在了被風吹得波瀾微動的水面上,泛出點點鱗光。
離著第一戶民居還有十幾米遠,就聽到汪汪的狗叫聲,然後聽到有人聲在那裡說著什麼,好像在訓斥自家的狗亂叫喚。走近一看,這裡的民居與觀音廟完全是磚頭結構以及下巖壟磚木結構不同,完全是用木材修建的,由於年頭有點久,泛出一種灰黑色。屋頂只有部分瓦,其餘的都是用樹皮鋪設的。
繞過這棟民居,可以看到眼前地勢變得平緩起來,大片的農田沿著山坡排了下來,幾十棟民居圍著水庫和農田稀疏地立在中間。
周文興帶著蘇望,沿著田間小路,很快便走到一棟民居前,它位於一道坎上,前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平地,種著一棵有點年月的枇杷樹。在它旁邊,剛才有一棟新房子正修建完畢,整體上下都泛著油光,一股濃濃的桐油味遠遠地飄來。
“馮支書,馮支書!”周文興在門口大聲喊著。
“來了,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一個人影跟著聲音出現在蘇望兩人的面前。
“原來是周幹事。”這位一米六多,個子單薄的老漢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