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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原以為只需1小時的車程,卻沒想到這麼遠,開了半天還沒看到目的地。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一條崎嶇不平的新路,然而印度司機卻堅持說是高速公路。他一邊搖晃著他那鍋蓋般的大手,一邊說:“沒錯,就是高速公路。”偶爾迎面有載滿貨物的大卡車發出“哐當”的巨響飛馳而過,像是要撞到我們的車子。

聽說3月底到4月初,這裡的氣溫會升到將近50攝氏度,非常炎熱。可是我在賓館迎來的第一個早晨卻像韓國的初夏時節那樣清爽宜人。窗外那棵紅綠相間的無名樹木,不知道本來就是這樣,還是沒有了精神。但是不管在哪裡,見到樹木我都很高興。雖然樹葉有些低垂,但是看到枝繁葉茂的樹木,昨天的疲勞彷彿也一掃而光了。

不知是誰最早用“嘰嘰喳喳”描述鳥兒的叫聲。這裡的鳥兒們真的是嘰嘰喳喳在唱歌,還有稍大些的鳥兒發出“呱呱”的叫聲,讓人分不出是在唱歌還是在吶喊,偶爾還夾雜著幾聲貓叫。

剛才給我送來熱水的賓館服務員像我見過的大部分印度人一樣,輕輕地點著頭接過小費,問我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我微笑著說:“沒事了!”他就像跟我合演電視劇似的,也回答了一句:“好!”然後就後退著離開了房間。他因為知道我是著名演員,似乎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印度機場辦理入境手續的時候,有位制服類似軍裝的官員只顧盯著我看,竟然忘了在我的護照上蓋入境章。我當時也沒看,接過護照就走了。後來出境的時候,卻成了非常嚴重的問題。因為沒有加蓋證明我入境的印章,無從得知我是什麼時候從哪裡進入印度國境的。由於那位機場工作人員只關心我的臉,忘了蓋章,結果把我變成了偷渡者。同行的人們手忙腳亂,到處打電話找人幫忙,然而最後出面的印度高階官員只用一句“護照沒問題”就解決了問題。

離開首爾的時候,我在登機之前看到了伊拉克戰爭的訊息和反戰示威的混亂場面。正如越南作家鮑寧的作品《青春的悲愴》所說的那樣,戰爭永遠是令人悲傷的。我居住的賓館房間裡,電視正在播放時裝秀。有的是普通服裝,有的是一側乳房完全裸露的禮服,有的模特穿著像是比基尼的衣服,足蹬長靴。這是全世界時裝設計師們的盛會。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悲哀。

這時,我想起了我的大學生活。我的專業是美術。有一天,我很想知道哲學系都學些什麼東西,於是偷偷地聽了一節課。我雖然忘了當時那位教授叫什麼名字,但是把他說的話牢牢地記住了。那位教授說,生命中有本質層面和非本質層面的東西。人首先要重視本質層面的東西,因為這才是哲學性和宗教性的生活。

可是,這個世界已變得很奇怪了。人們往往把本質的東西忽視了,而為那些非本質的東西忙碌。在我的觀念裡,給即將餓死的孩子們送食物,停止戰爭,關心貧窮的人們,這些才是最本質的東西。然而,全世界90%的企業卻在集中生產滿足人們非本質需要的產品,地球上60%的公司和工廠都在生產讓女人變得更加美麗的產品。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邊,每天都有萬個孩子因飢餓而死。不只是昨天,今天、明天都是如此。

轉眼間,時針已經指向3點。長途旅行的疲憊使我很晚才起床,我在房間裡思來想去,時間就這麼匆匆流過了。我來到前臺大廳,呼吸外面的空氣。昨晚我們是在黑夜到達賓館的,所以當時沒發現,其實我在房間裡看到的那棵樹是這個賓館惟一的一棵樹。我想喝杯茶,於是就走進賓館的餐廳。等待熱茶的時候,剛才那個服務員從錢包裡拿出了他和妻子的合影,告訴我他是1月份結的婚。“新娘子真漂亮啊!”我說。之後,他說明天早晨他會把熱茶送到我的房間,還會附上一壺熱水。

服務員那裝有新婚照片的錢包很破很舊,皮革已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