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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就是達官顯貴來了,也只做輕彈一曲,賣藝不賣身。

阿梨自然不是花魁,又不會溫酒吟詩,卻有自己的房間,客人來了也不得留宿。老練的鴇母不會把她當菩薩供著,每每差她給姑娘房裡端茶送水,按她的意思是,阿梨畢竟年少事淺,深入花房能夠多長點見識。

在觀香樓裡,阿梨是特殊的一個,她似乎是妓,又似乎不是。

迂廊盡頭似乎起了微風,漸漸有了陰涼的感覺。阿梨倚柱而坐,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團扇,隱約能聽見樓下接客的聲音。每當入夜時分,各家姑娘房門上,都會挑出一對對朱粉紗燈,伴隨著粉紅的燈光和胭脂花香,門外流光露影,門裡陣陣妙曼的簫管清音。

才短短三個月,阿梨已經習慣。

她還在遊離失神著,卻聽得樓梯口有響動。轉眼看去,樓上的姑娘冰藍正**著她的熟客閔生,兩人走得踉蹌,冰藍整個人歪在閔生的身上,透明的薄紗衫半垂半落,露出粉頸**。

想是雙方都已經急不可耐,冰藍一臉千嬌百媚的笑,那閔生的雙手在冰藍的胸前上下摩挲著,兩人抵牆倚靠,冰藍長長的黑髮纏上閔生的頸項,兩人竟當著阿梨的面纏綿廝磨起來。

“冤家,都半個月了才來,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冰藍細碎地**,嗔怪道。

“我家那個婆娘賊得緊……”

“還沒見你這般怕老婆的,我一顆芳心還寄託在你身上,真怕枉費了。”

“等我攢夠銀子,就贖你出去……”

明暗交替,你噥我噥。

冰藍突然驚醒,看見阿梨正一聲不響地坐在廊柱旁,眼前旖旎情致悉收入眼,不由生氣道:“看什麼看?你不知道迴避嗎?”

阿梨連一絲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眼皮懶懶抬起,回敬道:“我先坐這裡的,該回避的是你們。”

“死丫頭,敢頂嘴!”冰藍兩眼冒火,衝過去想揍阿梨,被旁邊的閔生一把拉住。

“算了,何必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呢。”閔生勸說道。

冰藍見閔生幫阿梨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撒起她的潑辣勁兒,“我偏要給她點顏色看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放肆!”

阿梨聞言冷冷一哼,不再搭理冰藍,轉頭望著廊下的景緻。

廊下是團扇輕紈的藝伎,粉翠裙裾如細柳,在佈置華麗紛紜的花廳裡輕盈穿梭。阿梨只見中間一個穿了絳色輕衫的倩影,鶴立雞群,手中的琵琶輕舉,動作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展,她的衣袖冉冉飄舉,飄逸得如同九魔仙女在宮娥簇擁下降臨人間。

那是大名鼎鼎的芷媚。

“碧天如水月如眉,城頭銀漏遲,綠波風動畫船移,嬌羞初見時,銀燭暗 ,翠簾垂, 芳心兩自知……”

芷媚的歌聲就像她的人,清婉是她的姿色,高遠是她一貫的風骨。她就這樣忘我地旋舞高歌,萬籟沉寂,樓裡所有的男人都屏住呼吸,恨不得將眼前的美人連帶歌聲都吞進肚裡。

阿梨覺得芷媚就是一抹眾人仰慕的緋紅,雖豔卻高不可攀,她做夢都想做這樣的人。

她幾乎忘記自己此時的處境,直到頭皮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她尖聲叫了起來。

冰藍已經近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描得濃墨的眼睛分外駭人,“死賤人,想騎在我的頭上了,也不掂量掂量我冰藍是誰?”說完,揮手就給阿梨一巴掌。

阿梨不甘示弱,隨即還了冰藍一記清脆的耳光。冰藍臉上捱打反而愣住了,接著就是尖利的嘶喊,撲過去拽住阿梨的衣襟不放手,兩個女子就這樣廝打起來。

平日在觀香樓裡,姑娘間扭打對罵的事例多了,無外乎爭風吃醋,爭搶客人的。樓裡的人都司空見慣了,最多護樓的宿衛過來勸解,鬧得大些的受鴇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