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總是能牽制著他投鼠忌器的是不是?”
中村次郎看著她,慢慢開口道:“夫人的確聰明,既然這樣,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望夫人好好考慮,我會盡快讓人告知薄將軍,夫人此刻正在舍下做客。”
“中村先生,你真以為他是為了一個女人就置國家大義於不顧的人嗎?你真以為,騙我來這裡就能牽制得了他?”亦笙笑了笑,緩緩站了起身,“你小看他了,也小看我了,或者說,你小看了每一箇中國人。”
那中村次郎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而亦笙卻是微笑,唇邊彎出弧度優雅又輕蔑,她的眸光當中,蘊著決絕與坦然的光影,一字一句開了口:“讓我來告訴你,如果你將我捆於陣前,第一個開槍的人只會是他,薄聿錚的妻子如何能受倭奴侮辱,便是我自己,也決不會讓自己陷於這樣的境地。”
她的話音落,右手已經飛快的抬起防身用的小手槍就要對準自己的頭,她的動作太快,近在咫尺的保鏢們猝不及防,就連一直牢牢注意著她的白爺此刻也阻止不及,只得張皇具槍,對著她的右肩扣除之動了扳機,甚至都來得及過多瞄準。
“啪——”
“啪——”
兩聲槍響,她月白的旗袍上綻開了一朵豔色的血花,手臂因著劇痛而偏了方向,子彈險險草過額際,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那鮮血汩汩流下,極是駭人。
那中村次郎目光怔怔的看著那把她再無力握住,掉落在地上的手槍,簡直是驚魂未定,然而還未等他暗自慶幸或者鬆下一口氣來,便見那已經渾身是血的女子,那樣單薄的身軀,卻不知又從何而生出一股力來,竟然就那樣幾步奔至陽臺,拼盡全力的一躍——
他完完全全的被震住了,一動也不能動彈,白爺亦是大駭,猛地衝到陽臺邊上去看,卻見那女子如一朵月白色的蓮,在血泊中凋零,而她身邊,幾步之遙,匆匆趕來的紀桓面色慘白。
第五十三回
紀桓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震痛與恐懼,又帶了些不能置信、不願置信的茫然,一時之間,竟然怔在當場,一動也不能動彈,不敢動彈。
房內的保鏢們紛紛衝了出來,尚理不清狀況,也來不及向紀桓致意,急急的就往亦笙的方向衝去察看。
“不要碰她!”
而紀桓卻在那一刻,猶如猛然驚醒過來一樣,周身的冷殘與戾氣迸發,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激狂當中。
他倏然掏出手槍,毫無章法的對著那些奔出來的保鏢抬槍便射,密密的槍聲又急又亂,似極了他此刻的心,慘痛而又無所顧忌。
衝到前面的保鏢們毫無防備,紛紛中槍倒下了,而隨後跟出的那些保鏢條件反射般便對著他舉起了槍,卻被衝至二樓陽臺目睹這一幕的中村次郎一聲急喝——“住手!不得傷了他!”
幸而那些保鏢們都還算是訓練有素的,骨子裡又都謹遵著絕對服從的信條,所以聽得那一聲喝,全都看看收住了手,而紀桓此時手槍裡的子彈也已打完,如今的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些齊齊對著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或者說便是看到了,也不在乎了。
他鬆開了手扔了那把已經打不出子彈來的槍,幾步踉蹌而去,跪跌在那血泊當中的女子跟前。
他的面色,比她的還要慘白,顫抖著伸出手,聲音亦是抖得不像是他的,明明只有兩個模糊的音節,卻含了深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恐懼,慘痛無比。
他在喚她,“小笙……”
顫抖著喚出了這個夜深人靜時,一次次在唇齒之間無聲響起的名字,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想要抱住她,把自己的血和命全都給她,只要她能安然無——卻又不敢碰觸,害怕只要一碰,就會讓她流逝的生命力消散得更快,害怕會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