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重新坐回到床上,一手支著額,閉著眼睛,似是眩暈的樣子。
馮維麟忍不住開口道,“都這樣了,你方才還逞什麼強,快走,跟我上醫院去。”
亦笙連眼皮都懶得抬,“不用了,你少帶些人來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帶人來?我那是怕她鬧事追過來的!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馮維麟氣急敗壞地說道,“我知道紀桓走了,你怕觸景生情不願意過來,連帶連我也不想見了,我這人也有自知之明,沒事就儘量少來你眼皮底下晃免得討人嫌,早知道今天我就不過來,任她掐死你算了!”
亦笙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有些過分,又聽他這樣一說更覺過意不去,正想服個軟說兩句道歉的話緩和下氣氛,一抬眼,便看到馮維麟又氣又急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連額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一笑不打緊,偏偏又扯動了傷口,當下疼得一抽氣,剛剛綻開的笑意立馬哭喪了下來。
“報應!”馮維麟嘴上雖恨恨說著,心裡卻著實放不下,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行了,咱們別鬧了,我送你上醫院吧。”
亦笙擺擺手,“不用,我心裡有數,沒那麼嚴重,就是暈了下,那邊有醫藥箱,你幫我包紮一下就成了。”
馮維麟湊上前去看她的傷口,雖是撞破了頭出了血,所幸並不算太嚴重,此刻血也止住了,而好說歹說她偏又犟著不肯去醫院,少不得只有自己動手,替她撒了藥粉,又用繃帶包紮起來。
“疼不疼?疼你就叫我啊……”他的手顫巍巍抖零零的,有些暈血,更怕弄疼她,一面滿頭大汗地包紮,一面不停問著。
“行了,你都問過我一百二十次了,你就只管動手,我要疼死了絕不怨你。”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又被馮維麟在耳邊聒噪了半天,亦笙只覺得頭暈腦脹,語氣自然也好不到那裡去。
馮維麟氣結,自己一片好心,都親自動手呵寒問暖了,從前誰做過這樣的事?可是現在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居然還不耐煩!
恨恨地將繃帶打結,剛說了聲“好了”,就見女孩子起身奔到書桌邊上,拿起鏡子一照,然後兩條秀氣的眉毛便毫不客氣地皺了起來,“你看你包得亂七八糟的,醜死了,我還要不要見人呀。”
“我讓你去醫院你不去,我就這水平——哎,哎!你幹嘛呢?”
亦笙一面看著鏡子,一面去拆頭上的繃帶,打算自己動手來弄,卻被馮維麟抓住了手——
“我說你讓我省點心成不?你要美還是要命?”
亦笙抽回自己的手,“你管我呢。”
“你當我願意管你,不是紀桓專程寫信來再三叮囑,我才懶得理你!”馮維麟瞪她,“有句話說得真好,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這種人,就該紀桓來磨你,旁人的好心全都讓你當驢肝肺了。”
亦笙聽他這麼一說,當下也不去理會自己頭上的繃帶了,轉過身子去看馮維麟,“剛才梁覓說紀桓哥哥在打壓他們家的生意,到底怎麼一回事?”
先前雖然一片混亂,又被撞得暈乎乎的,但幾個人說的話,所有關鍵的資訊點,她全聽進了心裡,一字不落。
馮維麟面上的輕鬆神色漸漸斂去,看了亦笙一會,方開口道:“你果然不知道,其實我猜也是,偏偏梁覓不肯相信,不過你也不要怪她,紀桓這次做得太過,梁家是徹底不行了,她今天剛收到信,所以才這麼失態。”
“這又與我什麼相干?她怎麼會覺得是我讓姐姐去教唆的?這又關我姐姐什麼事?”亦笙覺得莫名其妙。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馮維麟拖了把椅子坐下,只管瞅著她,“梁覓上次在學校裡不是甩了你一巴掌嗎,其實你不也打還回去了,兩不吃虧,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