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眨了下眼睛,露出幾分疑問——容遠怎麼樣了?
雖然他多一分的表情都沒有,不過金松還是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說:“他沒事。”
於是金南立刻露出的放鬆的神情,甚至眼睛略彎了一下,這是他現在笑的表情。
金松心中一痛。
醫生來得很快,兩句話的功夫就進門了。四五個醫生一起走到病床邊給他檢查身體,最前面一個頭發灰白的醫生用溫和的聲音詢問金南自己的感受,躺在床上的病人只能透過眨眼睛來做出回應,診斷的過程有些緩慢。在此期間,金松站在兩米遠處,沒有靠近也沒有遠離,青檬搬來凳子放著他也沒坐下來,目光一直盯著金南,久久沒有說話。
檢查完後,金南沒過多久就又在藥力的作用下睡了過去。金松轉過頭,像是怕驚醒他一樣低聲囑咐青檬:“好好照顧他。”
“是。”青檬垂首應道。
金松抬起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出病房,回手關上門,慢慢沿著樓梯走下去,守在門邊的兩名便衣警衛立刻跟上。
醫院的這一層此時都劃為特護病房,除了金南以外就只有兩名後來抓獲的敵人,幾間病房外都守著警察,看到他出來都掃了一眼,然後各司其職。走廊裡靜悄悄的。
但下面的樓層還是普通的病房,普通的醫院。金松在走下去的時候,不自覺地打量著那些跟金南差不多年齡的病人們。
一個正在打點滴的俊秀青年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地看著就要扎進面板的針頭,彷彿在受什麼酷刑,旁邊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急忙送上一個貼面吻安慰他;頭上纏著繃帶的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周圍圍著好幾個夥伴,他們一邊大口咬著蘋果,一邊眉飛色舞地討論一個著名網遊的打法,無憂無慮的模樣,連激烈的爭論都顯得可愛而可笑;剛做完手術的看起來已經三十多歲的男人為了午餐不合心意跟年邁的父母發脾氣,兩位老人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鞍前馬後地伺候著,男人卻只顧著玩手機;頭髮弄得跟獅子狗一樣十來歲的少年拉起病服,露出肚子上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傷疤,正在口沫橫飛地跟周圍的病友吹噓自己的輝煌歷史;住院部外,有一個風景秀麗的小花園,十來個病人在裡面活動,有的在看書,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做一些簡單而不傷身的運動。
同樣的年齡,卻彷彿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他是為了讓自己國家的人民都可以過這種生活而奮鬥至今,但他的兒子,卻一天也沒有享受過這樣平凡而簡單的幸福。
走出醫院,黑色的加長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他,車上還有亟待他去處理的一堆事務。金松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有著鐵一般的意志和心靈的戰士,加快腳步走向車輛。
……
金陽趴在陽臺的欄杆上,臉上少見的籠罩著陰霾。坐在客廳裡的周圓不安地透過玻璃門看了看他,頭上立刻被敲了一記。
容遠皺眉問:“剛才跟你說的,都記下了沒有?”
周圓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站起來說:“記、記下了!”
“能做到嗎?”容遠問。
“能!”周圓氣壯山河地答道,然後氣勢一低,小心翼翼地問道:“要是……做不到的話……”
容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說:“那就換人幹!反正這個世界上,能做事的不止你一個!”
面臨被棄危機的周圓整個人就像打了激素一樣雙腳一併,挺胸抬頭大聲喊道:“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行了,去吧。”容遠揮揮手打發道。
“是。”周圓吼了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剛才自己的擔心,轉回身問道:“學長,你……昨天是不是有什麼事……”
“都解決了,別浪費精力想七想八。”容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