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後,甚至在結婚沒多久,就拋棄了家庭,同樣奔赴城市打工。
留在鄉里的,只剩下重病纏身的老人、懵懂無知的孩童,和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就比如格桑小學六年級這個班,一共22個小孩,其中16個都是父母離異,或者一方亡故,甚至雙方都亡故的,他們大多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每年靠著政府下發的補貼,和家裡種的一兩畝地過日子,家庭年收入,只有一千多塊錢。
好在政府的政策很不錯,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格桑小學也轉成了公立學校,九年義務制教育都不收學費,每個學生每年還有一定的補貼。
張平也有了正式編制。
大概半個月之前,張平和往常一樣,揹著手在學校裡,仔細的檢查著每一處。
他今年其實還不到五十歲,可已經滿頭花髮,看上去和六十多歲的老人一樣。這三十年來,為了這個學校能夠存在下去,張平咬著牙堅持下來,吃了很多的苦,衰老的特別快。
自從二十年前,格桑和兒子意外去世後,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都會在學校裡檢查所有的設施和房屋,確保安全。
可人力終究不能勝天,去年冬天又下了一場暴雪,壓塌了一排教室。
幸虧當時教室裡沒人,不然險些又釀出大禍。
“咳咳咳……”看到不遠處那一排倒塌的房子,張平劇烈的咳嗽起來,腰彎得更低了。
有意思的是,每當聽到教室裡,傳出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之後,張平就會覺得渾身都舒坦通透,連咳嗽都能止住。
另外一邊的教室裡,傳來孩子們讀書聲,張平很自然的就不咳嗽了。
教室的講臺上,有一個很漂亮的女老師,自從這位來自南方大城市的蘇老師來了之後,學校的教學水準整個拔高了一大截,還開設了音樂和美術。
“咚咚咚……”他拉動著吊鐘,下課了,一群孩子像小鳥一樣飛出教室。
“張校長。”蘇老師抱著作業從教室裡走出來,對張平點點頭,然後衝那片倒了的教室努努嘴,說:“校長,再過幾個月,暑假過後,又要有新生來了,到時候教室不夠用。我都說了,我出錢,把那片教室重新修好,這麼一直拖著哪行啊。”
說著話,蘇昀心裡默默算了算自己賬上的錢,剩下的還真不多了。
大學老師的待遇其實很一般,才在大學任教的那兩年,她一個月工資到手只有一千多點,後來評了講師、副教授,待遇略有提高,可也沒多少。
她一個高數老師,科研經費更是有限,她更不屑去從這上面來錢,再加上她家庭出身不錯,平時花錢不太計算,所以幾年大學老師之後,存款並沒有多少。
出國花了一部分,來格桑小學後,又補貼了不少,算一算的話,卡里剩下的拿點錢,還真未必夠修房子。
至於找趙澤君開口要錢,蘇昀並沒有這個想法,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這麼做。
雖然兩人之間早就不是‘師生’,可蘇昀總有一種堅持,覺得自己和趙澤君,在精神上是獨立的個體,不希望趙澤君為她自己的選擇,來付出代價。
既然我選了這條路,那麼一切結果和過程,都該我自己來承擔,沒理由讓別人來為我的選擇買單。哪怕對於趙澤君而言,這只是很小的一筆錢。
蘇昀在心底裡,為自己保留了一點點女人的小尊嚴。
不用趙澤君的錢,用自己的錢,這壓力就比較大了。她正在心裡盤算著要花多少錢,不料張平卻先表示了反對。
“不行不行!蘇老師,你從大城市來義務教書,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之前你還用自己的錢補貼給學校,這次修房子要好幾萬,說什麼也不能用你的錢了!”
“張校長,幾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