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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爺特別喜歡的。為了這一樁妙事,他寧願住在離大內甚遠的城西,不惜每天天不亮就騎馬穿街,趕早朝,雖然五王一年裡也只有那麼一兩個月在京。

從城南到城西,要走大半個時辰。東方走過那街口,見有個賣零食的小攤,已經做出夏天常吃的涼糕來。他便索性坐下來,要了一碗。那涼糕是用糯米和大米磨粉做成,輔以松子,桂皮,大棗。臨上桌時,再撒上一層黃豆細面。甜而不膩,柔軟粘滑。

這京城小吃還是如數年前嘗過的一般可口,讓東方覺著怡然得很,又要了一碗杏仁茶喝著。耳朵沒注意漏了點風,就聽見身後桌上一個女子幽幽嘆道:“那街角綢緞鋪的王掌櫃,近日纏得我沒完沒了,真讓人心煩。”這女子聲音低沉,有些喑啞,倒也不乏溫柔,只是造作得很。

另一個女子輕言道:“姐姐何必理他那樣俗物。又不是別無他選。”

那先前說話的女子似是有些羞怯自得之意:“妹妹真是,怎麼取笑起我來。”說著,把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家的公子都數了一遍,聽起來是人人追捧,只是賣弄之嫌甚大。那旁的女子只略略應付兩句,湊她的趣。

東方慢慢吃完,也聽了不少,站起來打算走人,有意無意也就朝那邊桌上望了一眼。這一望,任是他涵養再好,也沒忍住笑了一笑。

那說話的女子大約二十七八,長相實在是抱歉得很,卻偏描畫得濃翠欲滴。那臉和脖子的顏色大不相同,白哇哇的臉上胭脂倒還擦得合宜,只那嘴唇紅得像才吃了人。首飾也俗豔得緊。再配上她一副捧心皺眉的模樣,東方笑她一笑卻也不為過。

然而東方這一笑也沒算好時候,偏被那女子看見了。她嬌弱的表情一頓,瞪著東方道:“你笑什麼?!”

東方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一震,竟情不自禁地退了半步,口裡笑道:“沒什麼,想笑而已。”說完,放下錢在桌上,便轉身出了小店。

剛走出去,那醜女在身後施施然道:“哎,這些登徒子,真是討厭得很。”

東方耳聞之下,腳後跟軟了一軟,就聽見那旁邊原和她一起說話的女子,嗤嗤而笑。

東方走了好幾條街才算是把這奇遇帶來的鬱悶給撫平了。走到皇宮西門時,他上去買了一張宮門鈔。那小吏收了錢,漫不經心刷了一張給他,字跡模糊得很。

所謂宮門鈔,就是古時沒有報紙雜誌,資訊渠道匱乏。朝廷每一旬會出一份文書,記載些政令時事之類,只是十個銅錢一張紙,百姓覺得貴,少有去買的。

東方把那紙鈔拿在手裡,且不忙看。那邊宮牆下站了三五個人,圍著一張襤褸的黃紙看著。東方過去,仰頭一看,卻是張罪己詔,怕是貼了有些日子了。

上面寫道:“聯御極以來,孜孜以求,期於上合天心,下安黎庶。然京畿之野忽現異獸,嗜戮生靈,使民生不安,皆因聯功不德,治政未協,上下臣工弗能恪共職守,以致災異示儆……”

東方大略看了一遍,便轉身朝王府去。他數年前本到過京城,這幾日也把街巷認明瞭,所以一邊走著,也一邊展開那張宮門鈔來看。上面寫了承鐸旬日前破胡之事,吏部的三個任免令,春耕勤農事宜,一位老太妃病重皇帝釋囚祈安等等等等。

東方也大略看了一遍,折入衣襟。他向西穿入一條小巷,遠遠的已能看見靖遠王府的房舍樓閣。走到一個巷口,左邊路上轉來兩個人,卻是一個少女攜著一個小婢。東方與她二人照面。那少女臉上戴著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然而只是那一雙眼睛,也足以讓人過目不忘。

那是一雙十分美麗的眼睛。茶茶的眼睛也讓人見之忘俗,移不開目光。只是茶茶的眼神沉斂,像深水碧波映著藍天白雲,而這少女的眼神卻像涓涓溪流,帶著歡快明暢的色調。

那少女攜了婢女右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