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個巷口,東方恰巧也往那個巷子走,便跟了過去。少女身邊的婢女與她嘀咕了兩句,她又回頭掃了東方兩眼,明顯加快了腳步。東方四面一看,這窄巷並無他人,她莫要以為自己故意尾隨她。索性放慢了步子,讓那少女先往前去了。
又轉了兩轉,已近王府正街,不似方才那般少人了。東方轉過一個巷口,竟又看見那少女,走在前面衣袂翩躚。小婢發現身後有人,回頭一看,連忙告訴了少女。少女頻回了兩次頭,眉頭皺了起來。
東方見了她這種神色,不由得捫心自問:難道我長得像歹人?還是專門調戲婦女的那種?
這樣一想,十分惆悵,一分神的工夫,那少女就不見了。東方忽然警覺,方一停步,四周已躍下四個黑衣男子,當街而立。
其中一人指他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跟著我家小姐要做什麼?”
東方四顧,街左偏後王府的院牆上有道側門是他方才走過的。右首偏前是間客棧,簷下有小販鬻物,如今見了這幾人都站起來張望。
東方不由笑道:“天下路天下人行,你家小姐走得,我也走得,如何就成了跟著?”
那人冷哼了一聲,道:“如此你到官府分辨去吧。”言罷,就要動手。
東方倒不料他說官府,忽然想到是了,這裡是街上,好歹百姓往來,鬧得不好傳揚出去,就成了某人以勢壓人,權大於法,隨意欺民……
東方想想便不再玩笑,直接伸出左手握拳,豎起拇指道:“我與你家主子有約在先,此物為信。你若認不得,叫你上頭的人來認。”
那方才說話之人看他手上有一枚白玉扳指,玉色潤澤是上乘之物。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半晌方抬手道:“請。”東方見他往那來路上讓,揚頭道:“我生平磊落,不喜走旁門左道,你家主子府上沒大門麼?”
那黑衣男子分明一怒,但見東方氣定神閒,便一語不發地往前走了。東方也不說話,隨他走出那條后街,再一拐,便是王府正街。人來人往,頓時有了幾分熱鬧。方才那四個黑衣人,只剩下領路這一個,其餘三人未發一語,如影見光一般不知去向。
到了正門,樑柱巍峨,站了一班執戟的侍衛。那黑衣男子領了東方上前,從偏門而入。門內便有王府的主簿,因問東方要拜帖。東方說沒有,那主簿白了他一眼,便要他簽上姓名。東方簽了,隨那黑衣人再往前。
因為承鐸掌兵權,王府裡站的侍從全是京畿戍衛營的軍士。兩人走到一間開閣抱廈裡,那黑衣男子對上首坐著的一個半老不老的老頭行了一禮,示意東方跟他交涉,便退了下去。那老頭抬頭打量了東方兩眼,便問:“何事?”
東方上前,摘下那扳指,放在案上,道:“我與五王有約,今日特來拜見。”老頭拿起那扳指看了一看,站起身,雙手還給東方,不卑不亢道:“下官姓餘,乃是王府內丞,專管內外府事物。王爺現下正會客,請公子隨我這邊稍等。”承鐸的王府內丞是朝廷正六品的官職,東方便也客氣了兩句。
那老頭一路走去,穿過一個月洞門,到了一處正殿上,方才看見殿內走出兩個婢女。那些執著刀槍的軍士都不進那牆來。東方心知這是王府內院,便實實跟在那內丞身後,目不斜視。
到了正殿上,裡面都立了些粗使下人,那內丞老頭向一個三十來歲的管家娘子道:“李嬤嬤可在?”那婦人回道:“方才往膳食堂去了,一會兒就回。”內丞老頭道:“這位公子是王爺邀見的客人,一會兒勞煩稟明嬤嬤,我先出去了。”那婦人應了,便將東方讓到耳房裡,斟了茶上來。
東方一口沒喝,只覺得見他一面真是麻煩,不覺心意煩躁起來。忽聽見外面說了聲:“李嬤嬤來了。”大家便都走過來,齊齊站好。那殿門口便緩緩走上來一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