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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新羅武烈王金春秋:從花郎徒到統一三國的奠基者

一、早年生涯

金春秋生於新羅真平王建福二十年(603年),父親是真智王之子伊湌金龍春(一作金龍樹),母親是真平王之女天明夫人。在被骨品制度嚴格支配的新羅社會中,金春秋雖然出身王族,但屬於沒有王位繼承資格的真骨。儘管如此,金春秋儀表英俊偉岸,善於談笑風生,自幼胸懷濟世之志,展現出非凡的才華和抱負。

關於金春秋的早年經歷,《花郎世記》中有詳細的記載,但該書被學界普遍視為現代人託名金大問所杜撰的偽書,因此其內容的可靠性值得懷疑。根據《花郎世記》的記載,金春秋少年時代是花郎徒,深受金庾信的賞識。金庾信有意推舉金春秋為“風月主”(花郎領袖),但金春秋謙讓退居“副弟”(二把手),讓金庾信出任風月主。之後,他又先後讓位於花郎寶宗和廉長,直到24歲時才成為第18代風月主。儘管這一段記載的真實性存疑,但它反映了金春秋在年輕時就已經表現出謙遜和領導才能。

金春秋與金庾信的關係確實非同尋常。金庾信是新羅著名的文人和政治家,對金春秋的賞識和支援對他的成長和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金春秋後來娶了金庾信的妹妹文姬(文明王后),兩人很快生下了長子金法敏,也就是後來的文武王。

二、縱橫捭闔

金春秋所生活的時代,朝鮮半島三國競爭正酣,新羅受到百濟和高句麗的交相侵攻,腹背受敵,國力日益疲敝。善德女王仁平九年(642年)秋,百濟攻佔新羅西部四十餘城,進而奪取了重鎮大耶城(今韓國慶尚南道陝川郡),鎮守該城的都督伊湌金品釋戰死,其妻古陀炤為金春秋之女,亦死於此役。金春秋聽到女兒和女婿雙雙死難的訊息後,倚柱而立,一整天都不眨眼,不理睬經過他面前的人,然後感嘆道:“嗟乎!大丈夫豈不能吞百濟乎?”隨即面見善德女王,請求出使高句麗借兵以報復百濟,善德女王批准了他的請求。

金春秋出使高句麗之際,高句麗的實際權力掌握在莫離支淵蓋蘇文手中。高句麗提出,新羅必須歸還竹嶺(在今韓國忠清北道丹陽郡一帶)以西、以北的高句麗故地,才能出兵援助。這等於要求新羅割讓包括西海岸出海口在內的大半國土,因此遭到金春秋的斷然拒絕。高句麗因此扣押了金春秋兩個月之久。最終,金春秋假意許諾歸還竹嶺以西以北之地,加之金庾信率軍兵臨高句麗南境,金春秋才得以獲釋。

仁平十四年(647年)正月,新羅發生毗曇之亂,善德女王在亂中去世。金庾信平定了叛亂,並立善德女王的堂妹、真平王的侄女勝曼為王,是為真德女王。這標誌著金春秋、金庾信一派掌握了實權。同年,金春秋出使倭國,送倭國使臣高向玄理等回國,並獻上孔雀、鸚鵡各一隻,充當人質,不久後返回新羅。

太和元年(648年),金春秋攜其子金文王出使唐朝,於閏十二月抵達長安(今中國陝西西安)。唐太宗對金春秋的待遇極為隆重,派光祿卿柳亨持節郊勞,然後封金春秋為特進,金文王為左武衛大將軍,允許金春秋參觀國學(國子監)的釋奠及講論,並賞賜新修的《晉書》與御製溫湯碑、晉祠碑,此外還下賜金帛無數。唐太宗召見金春秋,問他有何想法,金春秋跪奏道:“臣的本國地處偏僻的海角,多年來服事天朝,但百濟強悍狡猾,屢次侵略欺凌本國,況且前些年他們大舉深入,攻陷數十座城池,要斷絕我國朝貢的道路。如果陛下不派兵來救我國,那麼我國人民就會被百濟全部俘虜,恐怕就不能再向天朝朝貢了。”唐太宗便答應他出兵攻打百濟。

隨後,金春秋又請求唐太宗賜予朝服,唐太宗親自挑選宮中所藏珍貴服飾賜給金春秋一行。翌年二月,金春秋回國,留其子金文王充當宿衛質子。唐太宗命令三品以上官員赴宴餞別,對金春秋給予超規格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