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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不是故事,應該是藍珊的一段感情經歷。

“張老師是恢復高考制度後的第一屆大學生,他當時是以初中沒有畢業的學歷考上了大學。他讀的是師範大學,畢業後就分配到我們學校教書。到教到我們這一屆時,是我們班的班主任。當時他大概有三十六七歲吧,至少比我們大二十來歲。張老師和我們過去碰到過的所有老師都不一樣,他講課生動有趣又深刻犀利,還常常在課堂上發表自己對社會時局的看法,有時顯得有點尖刻偏激。還有課後佈置作業很少,很得我們學生的心。他還長得很帥,彈得一手好吉它,平時與學生很接近,放學後經常在操場上一起打籃球、打排球,甚至星期天會約一幫同學去登山,還常常在課內課外給我們講他們的知青故事。同學們都很崇拜他,許多女生都暗戀著他,我也是其中之一。”說到這裡,藍珊瞟了宏成一眼:“你會笑話我嗎?”

“哪裡會!”宏成盯著藍珊的眼睛,又強調了一句:“真的!學生戀上老師,是經常出現的。我高中時的一個女同學後來就是與我們的地理老師結婚的。”

藍珊繼續說下去:“那時,我們班上幾個活躍的男女同學經常在夜自修後到張老師的寢室去,向他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也聽他講知青故事。有一次,他給我們彈了一支曲子,他一邊彈還一邊低聲吟唱,這支曲子就是《南京之歌》。

“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在教師宿舍樓的陽臺走廊上,淡淡的月光如水銀灑落在他瘦削的臉上,投下黑白分明的剪影,他微閉的眼睛,輕翕的嘴唇,憂鬱的神情,使我如醉如痴。就是在那個夜晚,我迷戀上了這個比我大了差不多二十歲的男人。”

“在張老師那裡,我們知道了很多聞所未聞的人和事。譬如《南京之歌》和它的作者任毅的不幸遭遇,我們聽了後不勝唏噓。事後,我們幾個女生甚至還打聽到了任毅當時的任職單位,偷偷地守在市紡織工業供銷公司門口,希望與這位傳奇式人物相遇。

“張老師的歌唱得很好,特別是擅長俄羅斯民歌和前蘇聯衛國戰爭時期的歌曲,他還給我們作過一個《外國名歌欣賞》的講座。

“那天晚上,我就從張老師那裡要來了《南京之歌》的歌譜歌詞,並學會了它。不知為什麼,每當我獨處時,總會自覺不自覺地想起這首歌,一唱就熱淚盈眶。不知是歌感動了我,還是為自己對張老師朦朧而又強烈的愛戀而感動。我那時是怎樣熱烈而又隱秘地愛著他呵:每天早晨上學的路上,我是那樣地興奮,因為一進入學校、教室,我就可以看到他了;我又是那樣熱切地盼望著他上的課,用發亮的眼睛盯著他在課堂上的一舉一動一招一式;在我的日記本里又為他寫下了多少胡話瘋話。有一次語文期中考試,是他為我們監考。題目做到一半,我抬起頭來,無意中看到他背靠在教室的門框上,雙手交錯抱在胸前,目光根本沒有向同學們看,而是散漫地投向了教室的天花板……我忘情地偷看著他,竟忘了答題。那一次語文考試我得了個不及格,這也是我學生時代惟一的一次考試不及格。還有,又因為張老師常給我們講起知青生活和知青文學,我還迷上了當時已開始不再走紅的傷痕文學、知青文學。知青作家們的許多作品,如盧新華的《傷痕》、史鐵生的《我遙遠的清平灣》、葉辛的《磋砣歲月》、梁曉聲《今夜有暴風雪》、張承志的《黑駿馬》等等,我都找來看……那遼闊的大草原,遙遠的清平灣,神秘的北大荒,或悠長或纏綿、或蒼勁或激切的筆調,抒寫著他們青春的心靈、開放著他們愛情的花朵,也充滿了深深的痛苦和累累的傷痕,都深深地打動了我一顆少女柔軟的心,而我總把這一切與張老師掛起鉤來,把他想象成小說中的某一個人物,並展開綿綿的遐想,而自己也就不知不覺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個角色……我還向他借來在*中好不容易儲存下來的《中外名歌三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