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的戀情有如朝霧般迷茫。兩段戀情的物件和形式是那樣的迥然不同,又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都是無望的單戀,都是不見陽光的暗戀,但都在各自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難以磨滅的刻痕!
但是,宏成不相信,那一段朦朧的師生單向暗戀會是藍珊感情經歷的全部,當時她才是一箇中學生啊!後來的日子那樣長,她又是那樣漂亮聰穎,一定有許多的男孩子追求過她。那她又為什麼至今仍然是單身呢?話盒子已經開啟了,他索性全盤說出了自己此時的想法。
藍珊沉默了一會,對宏成說:“你真的想聽?”
“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
“昨天你說了你的全部,今天也該把我的都說全了。禮尚往來嘛。但願它不是冗長的。”
蔚珊這一說,倒使宏成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該勉強你的。”
“別介意。在這樣一個春風沉醉的晚上,我自己好像也有了傾訴的慾望,與你的好奇無關。”藍珊沉思了一會。“噢,對了,他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宏字,我就稱他為宏吧。”
宏成聞言不覺一愣,一種微妙而奇怪的感覺如一道模糊的閃電倏地劃過腦海。
藍珊向宏成側過臉來,問他:“你介意嗎?”
宏成來不及多想,趕緊回答:“怎麼會呢!”
說完,宏成為自己的言不由衷而心慌。
“那就好。我和宏是在大三的時候相愛的,當時他就讀於上海大學,是學廣告營銷學的。你知道,我在東華大學,和他並不在同一所學校。我和他是透過我中學時的一個同學介紹認識的。”
宏成再次地聽著藍珊嘴裡吐出的並不指代藍珊和自己的“我和宏”,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在心裡隱隱遊動……
藍珊突然問:“我能吸菸嗎?”
宏成感到驚愕。他並不討厭女人吸菸,甚至他還覺得某些女人的煙姿是相當嫵媚的。他驚愕的是:從相識以來,他還從沒看到過藍珊抽菸。沒有受過傷害的女人,不會愛上傷口;沒有傷痕的女人是不會愛上吸菸的。他自己並不吸菸,就給服務檯打過去一個電話,要服務員儘快送一盒中華煙到房間裡來——他估計在這小縣城的旅店裡不會有摩爾之類的女士煙的。
“怎麼說呢,大學時代的那些花前月下,那些歡笑淚水,那些纏綿浪漫,至今想起來已是非常非常遙遠了,不提也罷。就從畢業後的日子說起吧。”
服務員送煙過來了。宏成替藍珊把煙點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開始沉浸在回憶裡:
“大學畢業後,宏到了家鄉蘇州。他的老家不在蘇州城裡,在鄉下的一個小鎮。宏先在蘇州市區的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策劃,他是一個很有主見、個性很強的人,因老是與公司管理層意見不合,就辭去廣告公司的工作,開始失業。我當時已在南京的一家服裝公司搞設計,各方面待遇還不錯。得知宏失業後,我連忙請假去蘇州陪他。宏是一個心氣很高的大男人,容不得別人同情憐憫,特別是我。因此,我們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假日裡兇兇地吵了一架。我是流著淚回南京的,但是他竟沒有去車站送行。
“回到南京後,我很傷心,發誓不再理睬宏。但一週之後,我卻出現在了宏在蘇州市郊的廉價出租房裡,並且我是辭職去蘇州的。我想我是愛宏的,既然愛他,就要與他共命運共患難。我的辭職,就是為了表明這個心跡。
“那段日子,我和宏過得異常艱辛。住的也幾乎是租金最低廉的房子。
“這期間,我們自己註冊過一個廣告公司,還開過餐館,還替現在已經成為上市公司了的江蘇陽光倒騰過服裝及面輔料,等等。但都沒有大的起色。直到有一天,宏透過老同學介紹認識了一個搞軟體開發的朋友。當時,那人做了一個程式賣不掉,宏自告奮勇地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