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我沒有要求他給終身的承諾?他昨天還問我,需不需要他請假來出席,我跟他說不必了,搞得像未來女婿一樣,大家都不好意思……咦,看看那是誰?”曾毓說到一半忽然轉移了注意力。
旬旬感動得想哭,總算不止她一個人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他們都來了,我過去打個招呼。”曾毓說罷從旬旬身邊走開,她走向的卻是禮賓席的一角,那裡都是曾教授以前的學生,不少還是曾毓過去的同學,裡面就有她的舊情人,以及她舊情人的舊情人。而旬旬再看向自己關注的位置,豔麗姐獨自在靈桌旁坐著抽泣,另一個宛若死者家屬的人已不知哪裡去了。
有人從後面輕拍她的肩膀,旬旬猜到是誰,沒好氣地轉身,沒想到卻是謝憑寧。旬旬的柳眉倒豎讓他有些詫異,收回手自我解嘲:“我那麼不受歡迎?”
旬旬窘道:“哪裡的話,謝謝你能來。”
“應該的,雖然我們不再是夫妻,但去世的人畢竟曾是我的岳父。他是個很好的人,我也很難過,你們節哀順變。你媽媽那裡我就不過去打招呼了,我怕她又激動起來。”
旬旬連連點著頭,她和謝憑寧辦手續之前,要不是死命攔著,豔麗姐差點要跑到女婿單位裡去鬧。離婚後的首次正面打交道,介於極度熟悉與極度陌生之間的兩人,話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謝憑寧到底老到些,沉默片刻,問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說。”
“沒有什麼,謝謝了。”
“你……還和他在一起?”謝憑寧想問,又有幾分難以啟齒。
“沒有!”旬旬下意識地回答,她心虛地環顧會場四周,希望剛剛來到的謝憑寧沒有發現那人。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謝憑寧有些困惑,“那麼說,你離婚只是單純地想要離開我?”
“不是的,憑寧。我覺得我們一開始就錯了。我是個能過且過的人,你不一樣,你心裡有值得你在意的人。既然分開了,誰是誰非我也不想再提,希望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準備到外地學習一段時間,去上海。”謝憑寧說出這句話之後顯得輕鬆了許多。
旬旬當然懂了,低頭笑笑。“這樣也好。”
“旬旬,我也希望你過得好,你是個好……”
“她當然好。”謝憑寧說到一半的話被人打斷,旬旬的視線中出現了材質精良的黑色西裝下襬,她在心裡哀嘆一聲,有些人,永遠那麼及時地出現在別人最不想看到他的時刻,而且每次都把時機掐得那麼準。
池澄揹負著手站在旬旬身邊,笑盈盈地對謝憑寧道:“多謝你掛念,不過既然婚都離了,好不好也跟你沒關係了。”
謝憑寧顯然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也不與他爭辯,只淡淡對旬旬說:“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
這時,之前慰問過豔麗姐的某個領導或同事也走到他們身旁,順便打了個招呼。
“你是旬旬吧,嫁出去之後很少見到你了。你叔叔在的時候倒常誇你懂事,他人走得很安詳,你們也別太難過。”
旬旬只知道對方很面熟,興許就住在孃家的同一棟大樓,於是欠了欠身示意感謝。那人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離他最近的池澄手裡。
“這是系裡面老同事們的一點意思,麻煩交到你岳母手裡,讓她保重,不要哭壞了身體。”
旬旬心裡只聽見“哐啷”一聲,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根避雷針,巍然矗立,天生就是用來吸引雷公電母的。正暈乎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然而對方拍了拍池澄的肩膀,朝旬旬點了點頭,已然走開。
謝憑寧臉上換做“原來如此”的冷笑。“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