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聲,苦笑一聲,將目光在眾人臉上逐一掃射,道:“二當家,看來兄弟們對我殺死衛老八都很不服氣麼!”
二當家強笑道:“老大說哪裡話來?咱兄弟的命都是當年大哥從狗官手裡救出來的,這些年跟著大哥出生入死,殺人越貨,活得何等自在?莫說死一個衛老八,便是要兄弟這條賤命,我薛仲強也決不敢有半點兒不服!”
丁一峰苦笑一聲,默然半晌,緩緩的道:“二當家,你入道兒時日不短,三十年前的‘冷月無聲,水天一色’這句話,想必你也該聽過罷?”
薛仲強臉色大變,彷彿忽然見到惡鬼一般,失聲道:“老,老大,你,你是說……”丁一峰頷首不語,慘然一笑。
薛仲強怔了一怔,臉無人色,忽然向群盜厲聲喝道:“大家快快跪下,感謝大哥救命之恩!”當先屈膝跪倒,磕下頭去。
群盜見狀,跟著一齊拜倒。
丁一峰搖了搖頭,眼中含淚,黯然道:“老八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必死無疑。我如不出手,只怕他死得更慘,而且還要饒上大夥兒的性命。”
薛仲強向丁一峰道:“按照故老相傳,那……那話兒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逞強。今日若非老大見事極快,及時殺了老八那憨貨,大夥兒決計沒一個還能活得下來。老大,弟兄們錯怪你啦!”
丁一峰悽然搖頭,沉聲道:“冷月宮的……高人現身無錫,太湖一帶必有天大凶險。老二,咱們還是趨吉避凶,速回雁蕩山去罷。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總之短期內最好不要再下山啦!”
鏢隊行了數里,出得森林,又行裡許,前面已可見到有數處炊煙升起,顯然不遠處必有村鎮。
段振飛左腿的箭傷已然穩定,這時被點的穴道已慢慢能動,他向朱義方道:“朱兄弟,你騎馬快去,瞧前面是市鎮呢還是村莊。若是鎮子,便找間客棧要幾間上房,再去請一個郎中,替受傷的兄弟診治。今兒便不走啦。”
朱義方道:“是。”縱馬而去。
段振飛示意江浪扶他下馬,讓鍾元鳴帶著鏢隊先行,自己在後面跟著。
江浪知道段振飛是有話要問自己,便扶著他慢慢踱步。
段振飛聽江浪說了那青袍老者拉著胡琴阻路在先、暗算在中、解救在後,問道:“江兄弟,你以前可曾見過這位老先生?”
江浪搖頭道:“我是第一次來無錫,哪裡會見過此人?我不認識他!”
段振飛皺起眉頭苦苦思索,隔了半晌,嘆道:“是啊,你又怎麼可能識得此人?嗯,想不到江湖上還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我們幹保鏢這一行在武林中能耐雖不強,地位也不高,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了。說來慚愧,我還真想不到這位老先生是什麼來頭。丁一峰乃是縱橫江浙的黑道梟雄,和‘快網’田七並稱‘江南雙煞’,都是響噹噹的角色。他又幾時怕過人來?但是看他在這位老先生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其中必有蹊蹺。”
江浪想起那五湖幫主胡十三對“快網”田七恭敬的神情,復想起鏢行中人對胡十三忌憚的態度,又想起與田七齊名的丁一峰對青袍老者敬畏的語氣,琢磨著段振飛的這番話,不由得呆呆發怔。
段振飛微微一笑,道:“不過有一點,無論那位老先生是什麼來歷,他好像對你沒有歹意,否則也不會出手救你啦?”
江浪甚是迷茫,搔頭道:“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何一時偷襲,一時相救,他,他到底有何企圖?”
段振飛搖頭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罷了,總之以後咱們更加要小心在意!”拍了拍江浪肩膀,微笑道:“江兄弟,這次鏢銀不失,真是多虧你了。我回去後,定要請總鏢頭好好感謝你。以後你回到鏢局之時,好處定然少不了你的!”
江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