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這麼說,我身為鏢局的鏢師,理當如此。再說,鏢局上下一直對我都很照顧,這份恩德,江浪豈能相忘?”
段振飛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對江浪道:“你去告訴大夥兒,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多嘴饒舌,吐露一字半句。否則我決不輕饒!”
前面果然是個小鎮。鏢行眾人便投了客店,安頓傷者,早早歇息。
這一晚本該元亮當值,但他傷重不起,臥床靜養,江浪便代為輪班巡守。他手持鋼刀,帶著兩名趟子手在客棧西廂小院之中,守護著十輛鏢車。
其時明月當空,銀光遍地,四下裡一片寂靜。
那兩名趟子手連日趕路,又與強盜一番拼鬥,均感疲累,打熬不住,不到三更,便各自伏在鏢車上打起盹來。
江浪悄立燈籠之下,望著他二人打瞌睡的樣子,搖頭一笑,想起連日艱辛危險,不忍心叫醒他們。於是打起精神,手按刀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下裡觀察動靜。
銀漢無聲,玉盤漸移。
靜夜之中,忽聽得客棧後院處響起輕微的兩聲痛哼,隨即啞了。
他一驚之下,便欲叫醒那兩名趟子手,不料甫一張口,月光下一道人影一晃,陡覺胸口一窒,單刀脫手,已被人封住了穴道。
第7章 夢中老人(一)
第7章夢中老人(一)
七、夢中老人(一)
江浪只覺那人又抓住自己胸前衣襟,如老鷹拿小雞般提了起來,飛身竄出,越牆而去。出手之人的身形手法,快速絕倫,似曾相識,依稀便是數日前在夢中威脅利誘自己的那位老者。
須臾飄然出了小鎮,到得一個土丘之上。那老者又把江浪擲在草地下。
只不過這次是輕輕擲落,並沒撞到樹上,而是落在柔軟的青草之上。
江浪嘆了口氣,挺腰坐起,茫然道:“夢中老人,又是你,對了,你的夜明珠呢?唉,看來我又在做夢啦。”
那老者哼了一聲,冷笑道:“小傢伙胡說八道,不知所云。什麼‘夢中老人’,虧你想得出來!江浪,你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江浪又嘆了口氣,道:“前幾日我也曾做了個夢,也便是這般被夢中老人抓到一片樹林內,還用夜明珠利誘我呢,我不理會他,他便用手叉我脖子,生生的把我給扼死啦。只不過,後來我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有啦。”
這一夜月光如水,土丘周圍微有霧氣籠罩,看上去景物俱是朦朦朧朧的。浮光靄靄,草木青青,秋蟲寂寂,一切宛在夢中。
那老者側過頭來,越想越覺有趣,忽然捧腹大笑,叫道:“好,好一個‘夢中老人’!江浪,現下本‘夢中老人’有話問你,你須從實說來!”不待他答話,又道:“你娘子的畫像是誰畫的,和她本人有幾分相似?”
江浪抬起頭來,望著即將圓滿的明月,微微一凜,心想:“八月中秋快到了,一轉眼我和娘子成親也已經一個月了。唉,娘子,如今你到底在哪裡,咱們幾時才能夫妻團圓?”嘆道:“宿遷城西有一位‘江北畫仙’毛老秀才,擅長畫人肖像。他曾見過我娘子一面,這是他憑著記憶所畫,有七八分像。”頓了一頓,續道:“我娘子本人,要比這畫兒好看得多了!”
那老者夢中老人喃喃的道:“這倒奇了,律……鮑,這小妮子幾時去過宿遷?嗯,當真看不出這個鬼丫頭,平日裡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如此膽大妄為,居然偷偷跑到江北去嫁了人,我怎地沒有聽說過?”又問:“你們倆當真成了親?”
江浪聽那老者言下之意,是懷疑自己胡言亂語,又急又氣,大聲道:“婚姻大事,豈同兒戲?七月十二那天,我和小曇拜堂成親,喝過合巹酒,洞房花燭,在一起生活了三天三夜。我們大王村和青龍鏢局的不少人都喝過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