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同聽到綸音,連連點頭,楚媽媽已經笑著說:“這位大嫂,你既答應在這裡做工,就該稱聲東家才是。”玉花瞧著玉翠,終於低低喚了聲東家。
28、叔侄 。。。
把桶扔進井裡,聽到撲通聲的時候把變得沉重的桶提了起來,玉花深吸了一口氣,把滿滿一桶水提起來,倒在旁邊的盆裡。楚媽媽已經在招呼她:“花兒啊,別拎了,這水差不多了,我們趕緊把這些洗乾淨,曬乾了還要把被子縫起來了,這幾天生意好,這些事都要趕著做。”
玉花揮一下額頭上的汗,來這個客棧已經兩個多月了,每日打掃房屋,拆洗被褥,從清早睜眼到睡下時候少有閒的時候,已經從初時的生疏變成現在的熟練,力氣也大了許多,剛開始只能提半桶水,現在滿滿一桶水也輕鬆提起來。
開頭玉花還當玉翠故意為難自己,自己從生下來到現在,拿過最重的東西不過就是盛滿了飯的飯甑。後來才發現這客棧雖小,但和周圍客棧比起來,又幹淨又便宜,所以生意不錯。
玉翠和夥計在外面招呼客人,張羅著賣酒賣雜貨,裡面房屋的打掃和被褥拆洗,就全交給了楚媽媽和自己。客人來的勤,這被褥自然也要換的快,不忙著做活怎麼行?
玉花用棒槌捶著被子,太陽高高掛在天上,玉花看著那高掛的太陽,眼前有七彩的光,如果沒來京城,自己還在家鄉做自己的林大奶奶,有下人服侍。玉花嘆了口氣,繼續捶著手裡的被子。
這幾個月楚媽媽也曉得了玉花的遭遇,聽到她的嘆氣聲又勸她:“花兒啊,我們東家嘴硬心軟,你放心,等不到兩年她就會給你寫狀紙的,到時拿了狀紙往堂上一告,你就會回去,照樣做你的官家夫人。”
這樣的話玉花已經聽楚媽媽說了許多回,玉花悶頭洗著被褥,和玉翠之間的事情楚媽媽並不知道,玉花也沒有說起,畢竟是自己對不起她在先。
咚咚的聲音捶打在被褥上,玉花想起在家時候,這樣的活總是玉翠乾的,全家的衣服,灶下的飯,農忙時候玉翠還要肩著鋤頭下去田裡幫忙。而自己只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再做些針線活就好,那時候娘常說,自己這樣是官夫人的命,張家的親事一開始也是上好的。雖然公公不在了,他家還有四五十畝地,張大郎聽說讀書也是聰明的,直到……。
玉花的淚又落了下來,胡亂用手擦了一把,不想了,再不想了,等到熬滿兩年,拿了狀紙把林姑爺一告,讓那個負心人丟官敗名,自己也好揚眉吐氣。
丟官敗名?玉花的手停了下來,也不曉得那時候他會不會怪自己?可是女子從一而終,如果他當了官就不要自己了,還不如讓他回到自己身邊。
畢竟,他們還有那麼可愛的兒子。想起兒子玉花更有勁了,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離開過自己身邊,也不知道他會哭成什麼樣?
把被褥捶打幹淨,又提了水漂洗好了,在繩子上晾好,這時也可以休息下,楚媽媽從懷裡拿出包東西來:“花兒,來磕瓜子,他家的瓜子炒的可香了,聽說連宮裡的娘娘都愛吃。”玉花抓了一把瓜子,臉上的笑容有點嘲諷:“宮裡的娘娘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怎麼會愛吃這瓜子?”
楚媽媽已經把瓜子皮吐的到處都是:“這不就是個吃個新鮮,宮裡的娘娘吃多了山珍海味,嘗新鮮磕瓜子不也是常事。”玉花不想和楚媽媽爭辯,繼續看著天空。
外面有腳步聲走進來,楚媽媽站起身:“歇夠了吧,還要去收拾屋子,院子也要再掃一掃。”玉花從旁邊把掃帚拿過來,打算先把瓜子殼掃一掃,耳邊已經響起一個充滿悲傷的聲音:“花兒,我的兒啊,你真落到這步田地?”
爹?玉花不可置信地抬頭,這裡離家鄉何止千里,自己的爹怎麼會出現在眼前呢?玉花使勁眨了眨眼睛,出現在面前的的確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