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和“麒麟牙”一樣曾經也是契丹王室珍藏的異寶,對付區區馬賊還不是一刀一個。
殺人如麻、壞事作盡的他們恐怕做夢都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他們自己也會像被他們殺掉的無辜百姓那樣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首領見勢不妙,撥轉馬頭待要逃走,孟如煙纖足微點,紅裙翻飛,宛若月宮仙子飄臨塵世,倏地擋在跟前。
“想走?哼!”
孟如煙一揮刀板,彎月般的雪刃隱泛黃暈,熠熠生輝,“本姑娘說過,要把你剝皮拆骨,五馬分屍。”
首領虎軀一震,唇角劇烈抽搐,忽然間狂暴起來,嘶吼道:“我、我和你拼啦!”
虎吼聲中,他狠狠一挾馬腹,忽喇喇向著孟如煙衝去,鏗然抽出的彎刀耀閃出一片幽冷寒芒,風捲殘雲般當頭擊落。
孟如煙冷冷蹙眉,面對尖銳刺耳、震懾人心的呼嘯勁風,居然不閃不躲,不避不讓,就那麼毫無花巧的揮刀迎上,硬碰硬的和他拼了一招。
“留活口!”
身後響起一聲長嘯。
孟如煙正在火上,哪裡收得住力,匆忙間只能皓腕一轉,以刀背迎上。
“當!”
清越的金鐵交鳴響徹四野。
首領如遭天雷噬體,高大魁梧的身軀猛然劇震,猙獰無比的臉容一片血紅,虎口爆裂,鐵蒺藜骨朵脫手飛出之餘,自己也像個完全不受自己力量控制的布偶般被拋上半空,全身骨折聲響,生機盡絕。
“唉,叫你留活口的。”
這一次聲音響自背後,和剛才只隔了區區一瞬,距離卻拉近了幾十丈甚至百多丈。
不用問了,來的是任逍遙。
“我不想留啊,是他自己廢物,沒給劈死,反給震死了。”
孟如煙小嘴一瞥,猶自怒氣衝衝,沒好氣的瞪了任逍遙。
任逍遙輕嘆一聲,苦笑道:“九轉歸原勁你多少學了點,用於反彈未必成,卸開他的力道還不是……”
孟如煙俏臉一紅,叱道:“哼,禽獸一樣的東西,留在世上也是多餘——瞧瞧,這裡的百姓被他們害得多慘!”
快步跑上前去,扶起一個癱倒在地的老嫗,柔聲道:“老人家,你沒死吧。”
她離此多年,吐蕃語倒還記得許多。
老嫗嚇得說不出話來,孟如煙卻一反常態的耐心的很,細語柔聲的安慰著她。
唉,畢竟是師姐生養過的地方啊。
任逍遙心中暗歎。
九月二十二,他受封武陵王,之後便著手迎回骸骨一事。期間因為熊嘯天、孟如煙大婚以及“飛羽”的訓練耽誤了一個多月,加上途中游山玩水,走的並不很快,【wWw。WRsHu。cOm】到天山附近已是第二年的初春時分。
孟如煙性子一貫急切,眼見快到幼時生活過的家鄉,實在按捺不住心中激動,迫不及待的離開大隊伍,一個人打馬先過來了。
任逍遙那時正和玄清秋調笑,等到完事孟如煙已經走遠了,他素來謹慎,生恐中間出什麼岔子,趕緊拍馬追了去,遠遠便瞧見了孟如煙和馬賊們對峙的一幕。
他何等聰明,一看馬賊們多半懂得漢話,且聽孟如煙報出身份後當場嚇成那樣便知其中有甚古怪,本想留個活口盤問,哪知卻給孟如煙一刀劈了。
不多時眾人一齊趕到,眼見馬賊作惡,擅殺無辜,各自均憤恨不已,紛紛幫著村民們打掃現場,清理屍身,村民中尚有一兩婦人記得李雪杏——當然也沒望調皮搗蛋的孟如煙,少不了又是一番唏噓感嘆。
任逍遙卻站在村口,瞧著橫七豎八堆疊在一塊的屍體,眉毛皺成了彎兒。
直覺告訴他情況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