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以至於面部表情單調,說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惜字如金的皇帝。而事實上,雍正帝從來都不是惜字如金,雍正帝喜歡說話,喜歡說很多的話,喜歡說很多翻來覆去的話,經常能說的他頭暈目眩。
注意到角落裡小侍衛的舉動,雍正要出口的話又噎了回去,朝著安樂抬抬下巴,“你來說說朕說過什麼。”
“……”呃,這又是這個皇帝的奇怪之處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掌中,自己每次有什麼事情這個皇帝一準知道,什麼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安樂見怪不怪,雍正帝說過那麼多話,他哪知道皇帝要他說的是哪一句,所以躬身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他便開始背書,“皇上曾經說過唯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皇上說,喧寂在境,而不喧不寂者自在心。皇上還說過皇上生平從不負人,人或負皇上,上天默助,必獲報復。”(註釋一)
他說的當然不是雍正平日裡跟蘇培盛嘮叨時說的話,這些都是他在旁邊伺候站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雍正批覆大臣們奏摺寫下的硃批,覺得說的不錯就記在了心裡。現下正好拿出來搪塞,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句,也不管詞不達意,連不連貫,反正把亂七八糟的全部拼湊到一起。等他覺得背的差不多了就悄悄抬眼去看前面的帝王,皇上居然神神在在的捧起了茶杯,似乎還準備繼續聽得樣子,安樂一咬牙,讓你聽!
他昂起頭,故意揚高了聲音,“皇上還曾說過,皇上就是這樣漢子!就是這樣秉性!就是這樣皇帝!大臣們若不負皇上,皇上也再不負大臣們也。勉之!”
蘇培盛端著盤子的手一抖,很好,那碟菜徹底報廢了。這才是真正的浪費啊,奢侈啊!安樂搖搖頭,看著那碟菜嚥了口口水,皇上用膳了他還沒用呢,真是可惜。
“大膽!安樂,你太無禮了!”蘇培盛氣白了臉,覺得這個侍衛簡直是朽木不可雕。有他這樣複述皇上的話的嗎?真不明白皇上是處於心思要留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刺客的!
雍正帝卻渾不在意,真要算起來安樂今年也才十九,還是個孩子,難免有些稜角!要是這般年紀就如老僧入定也不好,他揮手,“都撤了吧,晚膳再減碟菜!”
再減碟菜,不是隻減去這碟桃仁山雞丁,而是在此基礎上再減一碟,安樂知道,這個皇帝又要斤斤計較了,晚上減去的那一碟定是為了彌補現在打碎的這一碟。他忽而有些愧疚,又覺得是自己魯莽,侷促不安的立在旁邊,也不敢再去看雍正。
事實上,雍正此時是笑著的,蘇培盛招了幾個小太監進來收拾。他便捧著茶杯仔細的打量著安樂,小侍衛的慌亂他自然是看在眼裡。
“你說得對,朕的確如此寫過,你記的多。”
自己記得的真不多,那浩如煙海的奏摺,雍正是一本本真的都看過,大多親自下了御批。自己所記得的不過是其中的萬分之一,安樂低下頭,拱手,“皇上英明神武,臣惶恐。”
他說這句不是奉承,他是真的這般認為的。謀父、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淫色、懷疑、株忠、好諛任佞(註釋二),這些詞彙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被強行加到了雍正皇帝的頭上。有時候安樂想,雍正這個皇帝當得太沒意思了,他明明是康熙定的繼承人,偏偏被眾人說的名不正言不順;他明明比所有人都兢兢業業、躬親國事,卻始終得不到個明君之名。朝堂之上,廟宇之下,說著雍正不是的比比皆是。若是青史不留美名,天下悠悠眾口皆是譭譽之詞,他想不通雍正這個皇帝還有什麼理由為了天下蒼生廢寢忘食,焚膏繼晷,十年如一日的苛刻自己也苛刻著自己身邊的人,為了不過是個四海昇平,五湖皆安,可這些除了像自己這樣的近侍和雍正身邊的人還有誰明白?
“朕不英明,”雍正搖頭,把玩著杯蓋,“只是朕身在這個位子,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