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突然就索然無味。
這世上,真的不缺自我感覺良好的花花公子。
不對,似乎自己其實也是。
當然,是前身。
“我是張明德。”
從日本苦練了三年軍事技能的海歸,畢竟不是一個草包,也沒被嚇得真的說不出話來。
剛剛突然受制,一時大腦空白,也是人之常情。
轉眼冷靜下來之後,立刻看清了形勢。
他知道,這時候,無論是任何能引起誤會的做法,全都是自尋死路,因此,就變得無比配合。
“姓張?”
楊林點頭笑了。
“好像鎮撫始張子陽大人,也是姓張。”
“是我父親。”
張明德苦笑。
誠懇說道:“其實,楊兄弟,我並沒有惡意,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傳下軍令,禮送楊家出境。”
“禮送……”
楊林咂摸了一下這個詞的含義。
突然就笑了。
“是誰告訴你,我的身份?並且,建議鎮守府不要留難楊家的?”
據他這些日子瞭解到的張子陽的行事作風,這種禮送出境的做法,與他性格不合。
反而是眼前的公子哥領兵震懾的做事手段,才是鎮守府的正常做法。
以他的判斷,在城門這裡,其實會有一場戰鬥的。
結果沒有。
肯定是鎮撫使那裡有了高人,不但看清了楊家老爺子的一些社會關係,更是看清了自己和王小橋同時出手,到底會在杭州城內掀起多大的風浪。
這一點,身處高位者,往往都會有著莫名的自信,不會看得太清,反而是身在底層的智者,可以看得明白,做事也會周到一些。
要知道。
這個時代,可沒有先知。
清廷雖然腐朽,力量依舊強大,更有著一些新式舊式官僚手裡握著龐大軍事力量。
沒人知道,那位孫先生,竟然能夠一力掀起如此大的風浪,揭開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也沒人知道,楊守誠老爺子傻人有傻福,竟然會傍上了這麼一根大粗腿。
好吧,這都是猜測。
楊林心想,問一問也沒什麼?
他總覺得,鎮守府中,肯定是有人對自己很熟悉的。
這種預感很沒來由,但就是這麼清晰確定。
“是譚方。”
張明德沒有一點替譚方隱瞞的意思。
“他是我父親故交後人,深受看重,這次禮送出境的建議,就是他提出的。”
楊林愣了一愣,腦海裡就閃過一張青澀誠懇的臉。
想起了自己在巡捕房門前不遠處小飯館吃過的那一頓豬頭肉。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
“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那個嘴上絨毛都沒消淨的年青熱血巡捕,竟然擺了自己一道。
“手段不錯,是個人物。”
楊林概然嘆道,突然,就沒有一點興趣跟眼前的青年交談了。
“張明德是吧?”
楊林伸手按槍,按得張明德頭顱微微傾側,笑著道:“有些事情不要太想當然,你玩不起的,讓路吧,今日就當咱們從沒見過,山不轉水轉,總有相逢日,到時再請你喝上一杯如何?”
“那是當然。”
張明德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終於從鬼門關逃了回來。
剛剛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感覺到,對方真的起了殺心。
他想得其實沒錯。
楊家現在經不起任何的風浪,僅有的幾個戰力,都是傷的傷,殘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