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芭蕉根本就聽不出她是真的驚訝還是假的。
那匹馬這時候已跑得很遠,只見一股灰塵迅速地往前滾去。
芭蕉看在眼內,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芍藥接著又問道:「師兄,怎麼你不回答我?」
芭蕉苦笑道:「我……我也不知……」
芍藥笑截道:「這樣好不好,你和我合騎一匹馬……」
話還未說完,芭蕉已連連搖手,道:「不……不成……」
「怎會不成?」芍藥一拍馬鞍,道:「這匹馬不算小了,馱兩個人,絕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她好像完全沒有想到其他,但一看她的眼睛,芭蕉不由便頓生綺念。
那眼睛實在太誘人!
芭蕉的頭腦這時候已經清醒了很多,連忙收懾心神,一面避開芍藥的視線。
芍藥隨即催促道:「不是說要趕去火龍寨,怎麼還在這裡發呆,快上馬。」
芭蕉總算又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道:「這匹馬就是馱得動我們兩個人,也跑不了多遠,到時馬倒了,我們便得用自己雙腳走路,因快得慢,反而不美。」
芍藥道:「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這樣好了——」芭蕉道:「師妹你趕快奔前去,將我那匹馬追回來,我們再上路,相信這下會花太多的時間。」
「也好。」芍藥點點頭。
芭蕉這才松過一口氣,忙道:「那師妹還不趕快?」
芍藥瞟了芍藥一眼,道:「著急什麼?」
芭蕉道:「遲了給哪個瞧見,順手牽羊騎去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
芍藥搖搖頭,道:「有什麼要緊,追不到,我們就兩人一騎,馬跑一段路,人跑一段路。」
芭蕉只有苦笑,芍藥看見他這樣子,「噗哧」地一笑,拉轉馬頭,道:「喏,在這裡等我,不要跑開!」
「一定。」芭蕉忙不迭地點頭。
芍藥連聲嬌叱一聲,放馬疾奔了出去,芭蕉目送她去遠,才真地鬆了口氣!
他拾手抹去鬢邊汗水,到底是熱汗還是冷汗,卻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芍藥怎會變成這樣子?難道她本來就是這個性子,在師父面前,不得不收斂起來,現在離開了白雲館,才露出來?
該死,我方才是怎麼會有那種念頭。
芭蕉嘟喃著在樹旁坐下,方才那種綺念不知怎的又突然湧上來。
他的心頭又起了亂動。
然後,他想起了那串佛珠,不覺抬手拿下,默數起來!才數了一圈,他的心神已有些平靜,再數一圈,心神更安寧。
——師父留給我這串佛珠,難道是這樣用的?
想到了師父,芭蕉又不禁惶恐起來,師父將白雲館交給他並沒有多少時間,白雲館便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三個師兄妹,死的死,走的走,而芍藥看來雖然並沒有多大不妥,卻變成這樣子。
這其中是否還另外有原因,芭蕉其實也不敢太肯定,他到底並沒有忘記芍藥曾經被留侯咬了一口,雖然說,留侯妖力太厲害,下是他們師兄妹所能夠抵禦,而事發突然,又下是他們能夠防範得來,但芭蕉還是不免有些歉疚。
見到了師父,應該怎樣說?
芭蕉嘆息著,目光又栘向芍藥離開的方向,芍藥一騎已經看不見了。
——芍藥這一去,會不會一去不返?
芭蕉不知怎的竟然生了這個念頭,呆了呆,數著佛珠的雙手不覺停下。
然後他茫然站起身子。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剎那間已塞滿了他的心頭,不由自主地縱目四顧。
四野無人,風吹草木蕭蕭,芭蕉一看再看,不禁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