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皇子之事有瓜葛的,不是裴家年幼小姐,而是整個裴氏門第。
“……僑姓士族有袁、裴、謝、李四族。
尤其是袁氏與裴氏,兩族關係密切,同根同氣。
皇帝對袁氏突然發難,而後幾年一直藉助張氏,剷除袁氏餘孽,裴氏首當其衝。
多年以來,裴氏伏低做小,極盡諂媚。
直到裴家十小姐出生。
那天是盂蘭盆節,出生的孩子被視為‘天胎’。
而裴家十小姐生於黃昏,原本就要暗淡下去的天空,突然霞光漫天。
霞光不是全城,而是獨獨照了皇城與裴家庭院那一隅,屋子裡金芒璀璨。
後來老和尚與道士都說,裴氏誕下天胎,可保朝廷百年國運。”
薛湄:“……”“皇帝因此放過了裴氏。
這些年,裴氏重新得到了皇帝器重,在朝堂之上又有了一席之地。
現如今的宰相,便是裴家二老爺,也就是裴十小姐的祖父。”
薛池又道。
薛湄對天生異象一向持有懷疑態度。
湊巧肯定是湊巧。
但如此湊巧,非要說這孩子什麼也沒有,薛湄覺得也牽強。
那次的盂蘭盆節,天氣肯定不太好,所以早早陰了天,看上去像是要天黑了;而後天突然晴了,晚霞漫天。
裴家乃是門閥望族,住得離皇城很近,傍晚時候落日在忠心軸上看更明顯,導致那霞光偏向皇城方向。
這是薛湄能想象到的科學理由。
不過,對裴家和皇帝而言,有個藉口和解,肯定是雙贏好事。
“如此說來,不止是裴家關心這位十小姐,陛下也很關心了?”
薛湄問。
薛池:“這個是自然。”
“那我治好了她,陛下會對你另眼相看嗎?”
薛池:“是你治好的……”“功勞可以算在你頭上。”
薛湄道,“我已經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
等你將來有了前途,我才可以更好。”
薛池:“……”他錯愕看了眼薛湄,不知她是隨口說說的,還是真打算為他謀劃一番。
“裴家十小姐的傷,你能治好嗎?”
薛池又問。
薛湄:“我要見到病人,確定是什麼情況,才能告訴你。
此事可大可小。”
薛池頷首。
兩人到了裴家,沒有主人迎接,而是一路被引到了裴家的偏院。
十小姐已經挪到了這裡,大夫們在梢間裡會診,已經聚集了滿屋子人。
瞧見了薛池,裴家二老爺和二夫人上前,紛紛見禮。
“……王爺,有勞您了。”
“十小姐如何了?”
“她發燒,說腹痛如絞。”
裴家二老爺臉上的皺紋像是一夜加深了。
他今年不過五十來歲,頭髮卻一夜之間花白了不少。
經過了風浪,十小姐現如今是裴家的定海神針。
沒有了她,大家心裡都不踏實。
這孩子來得熱鬧,恐怕難以長壽。
裴家二老爺,就是宰相大人,這會兒滿面愁苦。
“這位是我義妹,也是蒲州有名的神醫。”
薛池對宰相說,“她也許可以一試。”
薛湄上前:“我姓白,略通醫理。
誰能跟我說說十小姐的病情?
或者我親自診脈?”
宰相大人打量了眼她,見她不過十來歲年紀,生得容貌穠麗,懷疑她啥也不會。
但老頭子精於世故,不會把心底秘密洩露,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