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真的很累。
她跟著軍醫營過來,從早到晚,幾乎沒吃過什麼,一整天都在手術。
手術都不大,但她手下就沒停歇過。
盧殊速度比她慢一點,兩個人處理了四十二個重傷的傷兵。
一直站著,又沒有補充營養,別說她了,盧殊這個年輕男子也撐不住。
突然被盧文吵醒,薛湄的眼皮睜開了,腦子卻還在打盹。
她慢騰騰問:“你又闖禍了?”
“是陳將軍,陳將軍!”
盧文大聲在薛湄耳邊咆哮,“他被人捅了一刀,捅穿了。”
薛湄:“……”她像是上了發條,猛然站了起來,果然見眾人抬著一傷患,正在往她的帳篷裡來。
傷者就是鎮軍大將軍陳木興。
蕭靖承也在人群裡,他正走在最前面。
看到了薛湄,他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手隱隱似有點抖:“湄兒……”再細看他,他的手很穩,好像那個顫抖是薛湄的錯覺。
並不是。
他的顫抖很短暫而已。
薛湄打斷了他的話:“抬進來,所有人聽我吩咐!”
親兵們一邊抹淚,一邊將陳將軍抬了進來。
是一把長刀,並非三稜刺,不幸中的萬幸。
刀子從後背,小腹處捅入,刀尖從前面冒了起來,隱約可以瞧見一點寒光。
陳將軍已經休克了。
事不宜遲,將陳將軍倒放在軍醫院的木板床上,薛湄對蕭靖承道:“王爺,你們先退出去,我們要對他進行手術。”
“湄兒,他……”“他暫時還有生命,現在是跟閻王搶人,所以別廢話了!”
薛湄道。
蕭靖承正了神色。
他厲喝:“所有人退出去。”
親兵和副將們似乎還有話說,可主帥發話了,眾人不敢開口,全部魚貫而出。
薛湄又在身後交代一句:“不要走遠,等會兒需要大量輸血,最好你們多些人在外面等。”
蕭靖承道好。
薛湄趕緊給陳將軍上了氧氣面罩。
之前給成蘭韜用過,盧殊和盧文都見過。
他們身上的手術服都髒了,之前就脫了下來。
現在,手術服都能製作了,不再是薛湄空間裡拿,而是從行醫箱的底部。
她每次都要帶很多件。
四個人全部換好了手術服,盧殊和盧文兄弟倆很嫻熟給自己雙手消毒之後,就開始鋪單,將手術單鋪好。
傷患情況特殊,這個長刀肯定不能拔,應該需要把這個刀給切斷,但是他們暫時沒這個條件。
故而,薛湄讓他們把手術的木板床快速砸一個洞,再把陳將軍放上去。
盧文扛了床就出去了。
他吩咐一聲,說要怎樣的洞,很快親兵們就砸好了。
砸好了洞,手術單也撕出一個口子,薛湄讓彩鳶先鑽到桌子底下,儘可能把棉被放在下面,等會兒要托住刀柄。
盧殊和盧文都有一把好力氣,將陳將軍小心翼翼運到了手術床上。
薛湄拿出了血壓計,讓盧文盯著陳將軍的血壓,又讓他聽心率。
彩鳶在底下,想辦法用東西把這個刀給託穩了。
旁邊有小杌子,再在小杌子上墊上一點棉花,長刀就托住了。
彩鳶忙好了上來,薛湄和盧殊已經剪開了陳將軍的衣服,正在進行全麻。
輸液瓶已經掛好了。
“彩鳶,測量他的血型,再讓外面的人測量血型,到時候需要用血。”
薛湄吩咐說。
彩鳶道是。
全麻之後,薛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