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聽到有人叫施主,便回眸一瞧。
她看到了一位非常英俊的和尚。
對方約莫三十出頭,有了點年紀,絲毫不損他的俊朗,眉目精緻如畫。
他穿一件僧袍,有點陳舊了,卻是乾乾淨淨,似不沾染半分塵埃。
他俊朗面容上,有雙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笑容格外恬靜、溫柔。
薛湄看向他,目光裡帶著驚豔,他也不惱火,不介意旁人欣賞他的皮囊。
“施主,你看病嗎?”
他笑著問薛湄,“若是不看,讓一讓貧僧可使得嗎?”
薛湄哦了聲:“我不看,您請。”
和尚便上前去了。
人群裡有人瞧見了他,紛紛衝他行禮,口中稱呼他為“彌塵法師”,言語中甚是恭敬。
就連問診的赤腳郎中,也莫名多了點敬畏。
薛湄覺得盯著出家人瞧個不停,有些不尊重,打算走開時,卻發現盧殊、盧文和彩鳶也在看這和尚。
她頓時心安理得起來。
赤腳遊醫給和尚問診,問他是哪裡不舒服,和尚就說:“腳疼,老毛病了。
以前有位辛大夫,他也時常在集市上問診,有種很好用的膏藥,不知您可有?”
遊醫很為難,搖搖頭:“沒有。”
他看和尚的腳,腳踝處已經紅腫了起來,虧得他一路走過來。
“這是扭傷?”
遊醫問。
和尚:“不是,一直就這樣,每隔幾個月要發作一次,最近越發頻繁了。”
圍觀的人都瞧見了,大家七嘴八舌。
有人說是中毒,也有人說是生了骨瘡,很難治。
這位遊醫看了,說:“這般紅腫,外頭又不破皮,恐怕是內疾,貼膏藥不能治本。
不如我給您放放血?”
和尚估計是疼得很厲害,微笑了下,居然點點頭。
薛湄看了眼盧殊,給他使眼色。
盧殊在書上看過這種病,好像是風疾,但他沒有藥膏治這個。
也許祖父有辦法。
故而,盧殊衝薛湄搖頭,他也治不了這個。
盧文則傻大個似的,湊上前去瞧熱鬧,想看看怎麼放血。
薛湄見狀,怕傷患處被割傷,內傷再添外傷,這和尚性命休矣。
她出聲:“大師,您這腳我能治,我有祖傳的秘方,您可要試試?”
人群都看向了她。
薛湄平素不怎麼出門閒逛,普通人不認得她。
“哪裡來的小丫頭片子,這般大言不慚?”
“法師,這恐怕是個騙子,沒見過她。”
薛湄:“……”盧文不樂意了,當即道:“說什麼呢?
這位是成陽郡主。”
話音一落,人群裡頓時安靜了片刻。
繼而大家爭相湧過來,想要看看成陽郡主。
成陽郡主乃是白崖鎮的大紅人,所有人都聽說過她。
她醫術非常了得。
遊醫一聽這話,頓時羞愧難當。
圍觀的人紛紛和薛湄答話,問她能否給自己看看病。
薛湄推辭了,往後退。
和尚也退了出來。
他聽說過成陽郡主,微微眯起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笑道:“原來是郡主,真真有緣。”
薛湄就讓他借一步說話。
和尚很大度,跟著薛湄等人擠出了人群,雖然還是遭到了一路圍觀。
眾人尋了個茶寮坐下,薛湄看了看他的腿,再給他把脈,確定他這個就是痛風導致的紅腫。
“大師出家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