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整個房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她愣了愣,看了眼空無一物的陽臺,這才想起來自己在住院之前,周阿姨已經把所有的毛巾和浴巾都消了毒,洗過曬乾之後通通收了起來。
果然,她愣神的功夫,浴室的門被拉開,薄晉洲探出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能不能幫我拿條浴巾?”
明明這樣的事情以前幹過好多次,可是這一刻,在看到氤氳中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流下來的時候,蘇揚竟然臉紅了。
從櫃子裡面翻出平時用的浴巾和毛巾,遞到薄晉洲的手上,整個過程她都沒看他一眼。
薄晉洲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浴巾圍在腰間,上半身裸著,大大方方地站在蘇揚面前。
她原本在嬰兒床的邊上托腮坐著,感覺到身邊站了人,頭也不抬地說:“洗完了?燙的地方怎麼樣?嚴重嗎?”
身邊的人沒說話,她側過頭,視線剛好掃過他腰間的浴巾。
“你……”蘇揚抿了抿唇,收回視線,“不能穿好衣服再出來嗎?”
雖然是冬天,可是屋裡的暖氣很足,剛剛洗完澡,薄晉洲一點都不覺得冷。
聽到蘇揚的話,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衣服都髒了,我沒衣服穿。”
蘇揚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跟他對視半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她揚了揚下巴,“去床上躺著,省得一會兒感冒了。”邊說,邊站起身來。
已經走到了衣櫃跟前,她突然回過身來,叉腰看著已經鑽到了被子裡的人,“我剛生完孩子,還是剖腹產的,居然還得照顧你?”
也不知道是因為心情好,還是傷口已經變得麻木了,此刻蘇揚吃飽喝足,把小薄荷也喂得飽飽的,竟然覺得神清氣爽。
薄晉洲把被子胡亂地搭在下半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真的是太久沒有過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了,他甚至不敢動,生怕自己某一個細微的動作會把這麼家常的氣氛打破。
片刻之後,蘇揚似也意識到了什麼,微微斂了斂眉,開啟衣櫃,翻了許久,從抽屜的最底層翻出來一身睡衣睡褲。
她離家出走的時候,打包了自己所有的衣服,也鬼使神差般地帶上了一套薄晉洲的睡衣。後來她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自然也就沒把衣服還回去,卻沒想到這套衣服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把睡衣扔到床上,她轉身走到沙發邊上,背對著薄晉洲坐著的地方,心不在焉地摁開電視,調成靜音。
正在換衣服的人突然發出“嘶”的一聲,她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落在薄晉洲收褲腿的手上,輕聲問:“是燙到的地方疼嗎?嚴重嗎?”
薄晉洲慢悠悠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挺嚴重的,我也在擔心會不會起泡。”
“可是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很疼的樣子。”蘇揚輕哼了一聲,轉回頭繼續換起臺來。
好半晌,薄晉洲才又出聲,委屈的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你不信就算了,不過幸好沒有燙到你。”
饒是儘量忽略他,蘇揚還是有些擔心燙傷的到底嚴不嚴重,畢竟他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總不能一點都不管吧。
她找了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嘆了一口氣,走到他的身邊。
她站著,他坐著,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用手對著傷口扇風的他,蘇揚竟然生出一股想要保護他的衝動。
她抿了抿唇,刻意地忽略掉自己的擔心,坐在他的腳邊,“先別扇了,給我看看。”
薄晉洲面上清清淡淡的,聽見她的話卻沒抬頭。
“給我看看。”蘇揚開始焦躁,雙眉緊緊地蹙在一起。
“傷口是在這兒,”薄晉洲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你是想讓我把褲子脫下來,還是把褲腿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