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岩石縫裡,」布林頓小姐說,「我把它帶到海里,想給它洗洗乾淨,不過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用。」
麥克沃特對此表示同意。而唐,這隻性情溫順可愛的硬毛小獵犬,因為看到它的朋友斬釘截鐵地要和它保持距離而顯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用海水洗不行,」麥克沃特說道,「熱水和肥皂才是唯一的辦法。」
「我知道。不過在酒店裡要這些可沒那麼容易。我們又沒有私人浴室。」
最終麥克沃特和黛安娜牽著唐,偷偷摸摸地從邊門進了酒店,又偷偷摸摸地把它帶到了麥克沃特的浴室,在那兒給它徹底清洗了一番,還弄得麥克沃特和黛安娜渾身都濕透了。全洗乾淨之後唐顯得很悲傷。又是這種難聞的肥皂味兒——它可是剛剛才找到一種能讓其他狗狗都羨慕的氣味啊。唉,人類總是一樣的——對於氣味根本就沒有像樣的辨別能力。
這個小插曲讓麥克沃特的心情愉快了一些。他坐上公交車前往索廷頓,去取一套他留在那裡清洗的衣服。
負責這家二十四小時乾洗店的女孩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你是說叫麥克沃特?恐怕還沒洗好。」
「應該洗好了。」那套衣服他們向他保證昨天就可以弄好取走的,即使那樣也已經是四十八小時而非二十四小時了。換成個女人的話肯定會這麼說。麥克沃特只是把臉沉了下來。
「還沒到時間。」女孩冷淡地一笑,說道。
「胡扯。」
女孩收起了笑容,突然之間失去了冷靜。
「不管怎麼樣,就是還沒弄好。」她說。
「那什麼樣兒我都拿走。」麥克沃特說。
「還什麼都沒弄呢。」女孩警告他。
「我要取走。」
「我想我們明天應該就能洗好了——作為特殊照顧。」
「我不習慣要求特殊照顧。麻煩你把衣服給我就好了。」
女孩沒好氣兒地甩給他一個眼神之後進了裡屋。她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胡亂包起來的包裹,一把推過了櫃檯。
麥克沃特拿起包裹,走出店門。
很荒唐的是,他覺得自己彷彿打了一場勝仗。而實際上,這僅僅意味著他不得不把衣服再送到其他地方去清洗!
回到酒店之後,他把包裹扔到床上,惱怒地看著它。或許他可以在酒店裡把衣服擦一擦再熨一下。那件衣服原本看起來真的不算太糟糕——沒準兒實際上它並不需要清洗呢?
他開啟包裹一看,頓時火冒三丈。那家二十四小時乾洗店真是無能得讓人無話可說。這根本不是他的衣服,甚至連顏色都不一樣。他留給他們清洗的是一件深藍色的衣服。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糊塗蛋。
他生氣地瞅了一眼標籤。名字寫的是麥克沃特沒錯。難道有另一個麥克沃特?還是說哪個笨蛋把標籤搞錯了?
他煩惱地低頭看著這堆皺皺巴巴的衣服,突然抽了抽鼻子。
毫無疑問,他熟悉這種氣味——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不知怎麼著讓他聯想到一隻小狗。沒錯,就是這種氣味。黛安娜和她的狗。絕對就是那股臭魚味!
他俯下身子檢查這套衣服。就在這兒,外套的肩膀上有一片褪了色的痕跡。就在肩膀上——
麥克沃特心想,這件事可真是太稀奇古怪了……
無論如何,明天他都準備去找那個二十四小時乾洗店的女孩,當面說上幾句難聽的話。這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
14
吃過晚飯以後,他信步走出酒店,沿著路往渡口的方向走去。這是個晴朗的夜晚,但是有些冷,明顯帶有一種冬季將至的意味。夏天已經過去了。
麥克沃特乘上去往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