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虐待老人計程車兵大聲喊道:“殿下別聽他們胡說。他們這種人根本就是死有餘辜!若不是陛下仁慈,他們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裡去了?哪裡還容得他們現在在這裡指摘我們的不是!”
元魍平靜得把目光轉向了那士兵。
那人被盯得心裡發毛,結結巴巴開口:“殿……殿下……”
元魍這才道:“你說得很對。所以,從今天起,本宮就撤銷你的職務,你就代替他們家的壯丁幫忙收割糧食,開春的時候,繼續來播種耕種。你的口糧發放跟他們一樣,收成好了,你就能吃得飽,收成不好,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那士兵愣在原地,傻傻問了一句:“殿下,這跟屬下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因果關係嗎?”
元魍唇角微勾:“沒有關係。”
那士兵看上去更傻了:“那……那……”那您還說“所以”?耍人嗎?
元魍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邪魅:“你想抗命?”
地上那士兵完全癱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就跟喪了爹孃一樣,巍巍顫顫道:“屬……屬下遵命。”
等元魍走後好半天,這士兵都沒能從剛剛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心中駭然不止。
他確定,四皇子在等他回答的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彷彿只要他敢回答慢一拍,那位殿下就真的會對他進行就地斬立決!
。
元魍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所作所為全都落到了有心人眼裡。
後頭的屯田裡,何守正趁低頭幹活的當兒跟旁邊一個男人接了頭。
那男人眉眼周正,雖然被烈日烤得面板枯黃,看上去卻還是略帶斯文。
這人小聲道:“我瞧這那位四殿下並不像傳說中那般兇殘弒殺,咱們是不是應該放棄計劃?”
何守正嘴唇微動,手下的割麥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就算他是個好人那又怎樣?他還是大輿的四皇子,是我們的敵人。你看看這裡的人,全都被那狗皇帝折磨了十幾年。你難道希望這些孩子們跟我們一樣,繼續成為狗皇帝的奴隸?”
對面男人嘆了口氣。
何守正又道:“計劃不變,這個四皇子是一定要抓住當人質的。我今天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聽說他明天還會繼續視察。計劃就放在明天執行。我瞧他身邊只有兩個護衛,明天就由我纏住那兩人。周辰,那個皇子就交給你了。”
周辰鄭重得點了點頭。
他們賭上了整族人的性命,不成功,便成仁,不容有失!
。
而在另一邊,符昊跟蒙仲望著前頭元魍的背影,更加覺得自己跟對了主子。
符昊小聲朝蒙仲得意道:“咱們殿下可真是寬厚仁慈,對前朝犯人都能如此包容。我果然沒看錯人。”
蒙仲點頭。跟隨元魍時間越長,他就對這位越是欽佩。
當然,很多年後,打死他們倆,這二位都不肯再承認當年曾經用“仁慈”二字評價過這位主子。這是後話,自是不提。
只說這二位正沉浸在自己的崇拜情思中,突聽前頭元魍忽然開口:“你們覺得仇恨能持續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
兩人被問得一怔,不知這位殿下從何而來這番感慨。
還是蒙仲先回過神來。
他想了想,道:“這大約要看是什麼仇恨了。”
元魍道:“亡國滅家之仇。”
蒙仲一愣,頓時就知道元魍在說哪件事了。
只是這種大事,不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隨意評述的。
蒙仲為人向來謹慎一些,自從在草原上做過那等錯事而被元魍點撥後,就更加成熟起來,對政事自是不敢妄言。
符昊隨性慣了,張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