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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部分

不遵守的)。簡而言之,一切不符合地主縉紳階級利益最大化和傳統觀念的事物,都會被視為“大逆不道”,連看一看都不願意,更別說學習和思考這些歪門邪道了。

在東林士子的幾次聚會上,俞國振曾經試探著提出一些建議,比如對農莊進行資本主義化農場經營,以此來提高產量,不要為了省心而只把田地出租給佃戶,對水利和育種不聞不問……還有發展多種特色經營等等,已經是儘量用利誘的辦法,想要讓他們對新知識感興趣了。誰知卻被東林黨的眾位官宦紈絝子弟極度鄙視,認為他粗鄙不文沒見識,居然跟他們這些清貴的讀書人說這等“下賤汙濁之事”。甚至就連俞國振親手操持淡水珍珠養殖的事情,居然也被冷嘲熱諷,說他是自甘下賤、搶了下人的活兒……

對此,俞國振花費了不少精力,才總算是理解了這幫傢伙極度扭曲的心態:他們一方面對財富貪得無厭,一方面又根本不屑於經營任何產業,只想著如何用權勢來巧奪豪取。對於從農業到手工業的一切生產活動,都秉持著鄙夷的態度,認為這是下等人做的事情,他們這些尊貴的讀書人只需要負責享受和揮霍就行了。這幫“天之驕子”唯一承認的“上進”正道,就是“讀書能夠做官,做不上官也能拿功名,從而獲得特權和財勢”,除此之外的一切思想言論,統統都被他們無視和鄙夷。你和他談格物,他和你扯大道;你和他談大道,你和你扯哲學;你和他談哲學,他和你扯氣節……總之,和屁股坐歪了的人進行談話是註定不會有用的,對精神恐怖分子同樣必須毫不妥協。唯有子彈和屠刀才是他們唯一能理解的交流方式。

事實上,東林黨,確切地說是以東林黨為政治代表的江南封建地主縉紳集團,除了在明末那個決定命運的關頭,硬是把民族氣運推進了深淵之外,哪怕到了清朝也依然在堅持不懈地噁心人。比如雍正皇帝的很多改革雖然是為了維護滿清的統治地位,但好歹也在一定程度上惠及小民,譬如要求那群縉紳蛀蟲也要承擔一些賦稅,攤派一部分差役,從而降低底層小民的負擔。結果,這位不夠殘暴的勤勉皇帝,在這群把持輿論的吝嗇鬼嘴裡,就成了空前惡毒的暴君……如果是在明朝的話,恐怕都要策劃著如何弒君廢帝了!

所以,俞國振很快就絕望地認定,明末的統治階層已經完全失去了改良和進步的可能性。表面上清名卓著的東林黨,其實反倒是最腐朽、最保守的一群人,甚至是明朝亡國的直接推動力之一。那些所謂清流的君子,基本上都是人渣中的人渣,他們的底線比畜牲都低,偏偏在沒有更富有戰鬥力的新思想進入中國之前,他們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只有靠外力徹底砸爛這個絕望的舊世界,拿出製造血海的勇氣和力量,才能毀滅那些畜牲都不如的東西,讓這個國家和民族再次擁有重獲新生的可能——幸好,在這個過度熱鬧的時空裡,能夠砸碎舊世界的勢力,除了野蠻的滿清韃虜之外,還有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路穿越者……

於是,當錢謙益在杭州西湖的東林聚會上提出“髨賊威脅論”和“福寧軍謀反論”之時,已經對東林黨和明朝徹底絕望的俞國振,就趁勢加入了去嶺南觀察“髨情”的“查案隊伍”——儘管在他看來,這完全是一群紈絝小字輩想要找個由頭,好花著父母的錢出遠門,到處吃喝玩樂看風景長見識罷了。

然後,當其他人都在廣州紫明樓內醉生夢死,享受著兔女郎和貓耳孃的異域風情之時,俞國振卻在蒐集海南島穿越集團的各種資料,並且很快就感受到了這個團體與當前時代格格不入的蓬勃生氣——很顯然,這個集團的統治基礎是解放了的佃農,士兵,工匠,奴婢,以及遭受迫害的底層中小地主。同時又盡力擴大教育面積,培養起屬於自己的新型幹部隊伍,取代那些既不可靠又頑固愚昧的傳統士紳……

於是,當“東林黨旅行團”一行人終於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