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嫁給他?”
李媽聞言,臉色大變。
“你忘記爺爺的遺囑?〃
想起爺爺慈祥的面孔;她終於低下頭,不說話。
沒有強過兒女的父母;這是天下公認的定律。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悲哀的想著;我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憐的最沒出息的女兒。父親根本不需要動用家法;他只是搬出爺爺的遺囑與當年老人家對她的期許;李青丘立刻高舉雙手叫投降。
她敵不過母親的淚水;敵不過父親眼中無盡的疲憊。
為給她攢一份看上去不算太寒磣的嫁妝;父親將一生積蓄悉數投入伯父們的公司;而伯父們的公司近年來同李艾家公司業務聯絡越發緊密。丘丘不在乎他們的得失;卻不能無視父親對她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將上衣自衣櫃拿出;摺疊;放進行李箱。想了想,又拿出來;重新仔細摺疊;撫平每一處皺摺。視線慢慢轉到門口。
墨白立在關閉的門扉前。雙手抱胸;面無表情。
外人看來,他永遠板著臉;分辨不出是喜是怒。然而經過一段時間朝夕相處;丘丘學會從細微處觀察他的心情。
墨資本家今日異常煩躁;且強壓怒火…她迅速作出判斷。
換作我,我也生氣。不,更生氣。不,氣到恨不得一口咬死對方!
體貼的換位思考,丘丘非常理解墨白此刻的心情。
房客無視租房合同,無故毀約,偏偏他啞口吃黃連,悶了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
李艾坐在客廳裡,兩人剛經過一番不動聲色的眼神較量,未分勝負。
房間的氣氛實在尷尬,丘丘眼珠子轉個不停,吭哧吭哧幾聲,才小聲解釋:“我媽媽昨天回去了。”
“哦。”
“我爸給我租了一室一廳的房子,樓有點老,交通還算方便。”
“嗯。”
“李艾住得蠻遠,在郊外”。
“嗯。”
“我跟爸爸說了,年紀還小,不想現在就結婚。”
“嗯。”
“他說隨便我,只要我能說動李艾,解除婚約他沒意見。”
“嗯。”
“其實我有苦衷的。”
“嗯。”
丘丘心裡一陣憋悶。什麼嗎,人家都掏心掏肺說實話了,你還一臉不陰不陽,死活隨你便的模樣,多說一句話會死人嗎?
手在眼睛上揉了幾下,淚水潸然而下。眼睛紅腫,遍佈紅血絲。鼻子也一抽一抽的,要多可憐又多可憐。
“你不要我違約金吧?”
墨白沒有同情心:“不要。”
她得寸進尺:“這個月沒住滿,那房租……”
毫無商量的餘地:“月底發工資,到時我找你。”
她嘟著嘴,又作勢要哭。
墨白卻冷笑:“別裝了——你手上生薑的味道足以燻死一頭大象!”
剛才在廚房鬼鬼祟祟的折騰許久,當他是死人嗎?
丘丘大感尷尬,氣氛冷下來,她隨便拾起一件衣服摺疊,突然發現自己手中是已經疊好放到行李箱的衣服,忙掩飾的再次放進箱子裡。
突然抬頭,認真的盯著墨白,說:“我不會嫁給他。”
深深的與她對視,意味深長,但墨白沒有答話。
丘丘以為他不信自己,有些著急,快速而又嚴肅的重複:“我不會嫁給李艾。”
沉默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丘丘的目光不閃不避,坦蕩的迎著墨白的探究。
他輕扯嘴角,露出今天第一個輕鬆的表情,說:“好。”
出門時,李艾接過墨白手中的行李箱,客氣而又疏離:“近段時間麻煩墨先生照顧丘丘。”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