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大掌一甩,夏米的身子宛如風中搖曳的浮萍突然失去了依靠,向側面摔了出去,踉蹌了幾步,才勉強扶住門上的扶手站好。
夏米回頭就看見他瘋狂的背影打翻了臺子上所有的瓶瓶罐罐,然後拾起她剛剛開啟的那瓶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弧度,他輕輕擰開瓶蓋,瓶身傾斜,裡面的細小顆粒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散了滿地,徒留清脆的響聲。
“我就那麼不堪,讓你那麼不情願為我生孩子。”他薄唇輕啟,然後直接繞開楞神的夏米,朝臥室門口走去,他的背很直,可是在夏米朦朧的眼裡蒙上了薄薄一層霧。
“別走。”夏米朝他的背影嘶吼,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吼出聲,只知道他的身影像是一陣霧,好似走了就是絕決。
藍訣前進的腳步停滯,卻沒有轉過身來。
“我們不是有朵兒了嗎?”夏米吞吞吐吐開口,強硬著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淒涼。
他的後背有片刻的僵硬,在夏米以為他會轉身時,他再一次邁開了步子。
藍訣終於拉開了臥室的房門。
夏米始終注視著他的背影原來越遠,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頭也不回的離開。
夏米動了動唇角,想要說什麼,可是,直到“嘭”的一聲關門聲傳來,空蕩蕩的房間裡餘音繚繞,她嗓子仍是沒有發出聲……
夏米倚在門上的身體一點一點滑落,終於全身無力癱倒在冰涼的大理石上。
她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寵物,迷茫的瞪著牆上的鐘擺,看著時鐘分針緩緩轉動,她抬手抹了抹臉,才發現滿臉溼潤,淚水已經不知何時奪眶而出。
她將膝蓋隆起,把臉深埋在雙膝間,婆娑的淚水很快浸溼了棉質的睡褲,那個叫做心口的地方,隱隱泛著錐心的疼。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夏米想起他們當年分手的那一天,她說完“分手”後,他就拉開門離開了房間,那天她一個人窩在陽臺上,躺在他們最愛的藤椅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白幕換上黑衣,看夜色泛起魚肚白,直到米拉撞開門,痛心疾首的數落自己,她毫無紅血絲的唇上才勾起一絲弧度,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那天攻破藍天國際防火牆後,在藍訣電腦裡看見的東西,淺淺的梨渦下陷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夏米隨即強打起精神,一隻手勾上門的扶手,準備起身。
怎料雙腿長時間的麻痺,已經失去了知覺,每移動一步都是鑽心的痛,柳眉緊了緊,夏米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隻手扶著腿慢慢前進。
“媽媽……”突然朵兒清脆的叫喚聲傳來,朵兒歡天喜地的推開門,就看見媽媽艱難的挪動著雙腳朝床邊移動。
朵兒連忙甩開身上的包袱,湊到夏米麵前,昂起稚嫩的小臉關切的問:“媽媽,你受傷了嗎?”然後踮起腳尖,夠到媽媽的胳膊,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力道還是想要替媽媽減輕負擔。
夏米終於踱到床邊坐下,朵兒連忙懂事的給媽媽倒了杯水,塞進媽媽冰涼的手心,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媽媽,是受傷了嗎?我給爸爸打電話。”朵兒作勢就繞到床頭的電話機旁。
“別……”夏米趕忙出聲阻止,對上女兒不解的目光,夏米訕訕勾了勾唇角,誆朵兒說道:“媽媽沒有摔到,只是腳麻了。爸爸上班,我們別打擾爸爸了。”
“媽媽騙人,今天是星期六。”小朵兒嘴撅得老高,可還是聽話放下了聽筒,來到媽媽身邊,小手撫上媽媽的腿,天真的問:“媽媽,真的沒受傷嗎?”
夏米欣慰的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這怎麼回事啊?”奶奶陳秋萍尾隨小朵兒而來,才一進臥室門就被散落一地的藥片怔愣住。
夏米不妨陳秋萍會突然出現,有些尷尬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睡衣,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