彿
自數千裡之外傳來的悠遠語音說話。
“媽媽,生我的媽媽,已經再也找不到的東西。
爸爸,生我的爸爸們,想要吃掉我的東西、想被我吃掉的東西。
織田香是獨一無二的東西……“
奇異的腔調,似詩似敘的句子,讓楓兒覺得一陣極為不協調的怪異。這種難言的
違和感,好像在和太研院的那些機械說話一樣。
一直到楓兒出聲確認,織田香才像回過神一樣,很奇怪地問著有什麼事?剛才說
到哪裡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就算有再好的套話技巧也沒用了,楓兒雖然鍥而不捨地想多問
出些東西,卻老是碰上這種答非所問的尷尬情況。也因為這樣,問到一半就中斷,讓
人更加困惑的問題就越來越多。
當楓兒留意到,整間房內沒有一張床時,她好奇織田香平時睡在哪裡,卻得到
“我從小就沒有睡過床,師父說我要睡覺的話,直接漂浮起來睡就可以了”的答案。
以天位高手的力量,要漂浮起來當然不是問題,但從小就如此,難道她小時候就
有天位力量?世上哪可能有這種事?
而這個問題自然也觸礁了……
“床,讓人類感到舒服的地方……媽媽……
衣服,需要的東西一大堆,不需要的東西也有一堆。
男生,可愛,可愛的男生……可愛的樣子……討厭可愛的樣子。
做出來的他,虛偽,虛偽的形體,用虛偽堆砌出來的男性。“
事先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當對方瞳孔放大,說著無意識的囈語,楓兒還是險
些跟著兩眼翻白過去。剛剛她瞥見屋子角落的宗卷堆裡,好像放著一面銅鑼,本來不
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現在可完全知道了。
再次將人喚醒之後,楓兒仍作著自己應盡的努力,但一直到最後,這些問答也是
進行得極不順利。由於自己無法捕捉住對方思緒方向,問到最後,自己反而覺得像是
在承受疲勞轟炸。
(我、我快不行了……這種程度的對手,可能要白起少爺親自出馬,才有辦法問
出結果……)
但是除了這些囈語,在可以理解意思的對話方面,楓兒也發現這位美麗小公主真
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屋內沒有衣櫃,換言之,她身上這件華麗和服一穿上後就沒有脫下,仍就維持著
那天贈袍於己後的樣子,問起理由,只因為衣服不是必要的,有在身上罩一件就好了。
說話時候燈火被風吹滅,她也沒有要去點亮的打算,理由是,明明兩個人都看得
見,為什麼還要去點燈?
以此類推,上一次的洗澡時間是七天前,上一次吃飯時間已經沒有印象,上一次
清理房間時間……
說懶惰也不像,這女孩只是淡淡地沒有反應,對一切都無動於衷,對一切都沒有
興趣,這讓楓兒委實不解,那個對什麼事都生氣勃勃的宗次郎,居然有一個和他個性
截然相反的姊妹?
最後,可以說是臨去前的最後努力吧,楓兒問起織田香與宗次郎的關係。這問題
其實是很沒意義的,因為它無關乎軍國大事,也不是什麼重要情報,只要宗次郎一回
來,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
只是,被連續疲勞轟炸之後,楓兒也感到頭暈腦脹,甚至很可笑地發現自己問的
問題像個記者多過間諜。
可惜這最後的問題還是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