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吃上野雞肉已經是幾天以後的事了。
原本晴朗的天氣,到了下午時分,突然陰沉得厲害。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頭頂,彷彿隨時都會塌下來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風也颳得格外怪異。沈梨望著這突變的天氣,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但想到乾柴即將告罄,還是決定外出砍柴。
早知道下午要變天,上午就不偷懶了。她心裡一陣懊惱。
葉宵不放心沈梨在這種天氣外出,她本想同去,但是沈梨考慮到她的腳傷,還是強硬的拒絕了。
“你這個樣子跟我出去,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很難顧得上你,還是在家等我吧!趁著雨還沒下,我不走遠,就在附近隨便弄點柴火就回來。”
沈梨說著便背起揹簍,拿起砍柴刀,義無反顧地走出了小屋。
不記得過了多久,因為焦急的等待似乎拉長了時間,讓葉宵失去了判斷。
直到門響了,一股冷風裹挾著幾片樹葉猛地灌了進來。沈梨終於揹著簍子出現在廚房,葉宵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我都擔心死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廚房,仔細打量沈梨想確認她是否安全無虞,卻發現沈梨的手裡還提著一隻野雞。
那野雞的羽毛五彩斑斕,在這昏暗的廚房裡卻也顯得格外鮮豔。它還在撲騰著翅膀掙扎,翅膀扇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裡顯得格外響亮,顯然是剛被捕獲不久。
與家養肉雞相比,野雞肉質更為緊實,但烹飪起來卻需要更多心思,更需要輔料搭配。
如果廚藝不精,烤制時候處理不當,野雞肉就可能會變得乾柴難吃。
為了確保口感,沈梨和葉宵決定將它燉煮。
沈梨處理野雞的動作那叫一個麻利而熟練,只見她手法嫻熟地將野雞穩穩地按在案板上,手中的刀光一閃,野雞便沒了聲息,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這些年在荒野中的生活,早已讓她對這類宰殺處理活計練就得遊刃有餘。
提起還溫熱著的野雞,沈梨將它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熱水中燙毛。熱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野雞在水中翻滾著,那升騰起的水汽帶著一股淡淡的禽類的味道。
好難聞。
沈梨的手在水中靈活地翻動著野雞,確保每一處羽毛都能被熱水浸透,這樣後續拔毛才能更加順暢。燙好毛後,她便開始拔毛,手指緊緊揪住羽毛根部,輕輕一拽,一把羽毛就被連根拔起。不一會兒,野雞身上的羽毛就被拔得乾乾淨淨,露出了光溜溜的身子。
沈梨熟練地用刀劃開野雞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將內臟一一掏出,放在一旁的盆子裡。
處理完內臟後,她又仔細地將雞肉切塊,每一塊雞肉都被她切得大小適中,方方正正的,這樣在燉煮時才能夠均勻受熱。
廚房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剛處理完野雞的緣故。
昏黃的燭光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光影在斑駁的牆壁上晃盪,牆壁上掛著有些生鏽的菜刀、笊籬和破舊的竹籃,彷彿在訴說著這小屋曾經的煙火氣息。
灶臺上,擺放著兩口黑乎乎的鐵鍋,旁邊的木桌上,零亂地放著幾個陶碗、一些調料罐子和一些從野外採回來的野蒜、紫辛菜等食材,它們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黯淡卻又無比真實。
葉宵接過沈梨斬好的雞肉,開始了烹飪的下一步。
在鍋中先倒入雞油加熱,待油熱後,在鍋裡放入少量的糖,然後用小火慢慢炒至糖色變成深褐色。
葉宵的目光緊緊盯著鍋中糖的變化,手中的鏟子不停地輕輕翻動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糖炒糊了。這是給雞肉上色提鮮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