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結論。哪怕身處汙渠,卻內心光明,宛如遺世獨立的幽蘭,所以侄兒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實為精神的映照,是於世間發現了同類的欣喜。”
柳先煦也隨之嘆息:“痴兒,你可知這個世界上,為了迎合各種各樣風格的男子,這類機構專門培養量身定做的商品,你以為她是獨一無二的,殊不知卻是專門為你打造。它不是精神層面的契合,實為量體裁衣的經營。”
端木瑞祈誠懇地說:“姑爹所言,侄兒也略有耳聞,但我是當事人,我知道有些東西可以模仿,可以從小訓練,但有些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巔峰。就像匠人可以學成,但大師則非常人可企及一樣。我相信這種精神層面的交流,不是人為可以製造的,就像姑爹與姑媽,你們捫心自問,你們的感情也是可以複製的嗎?”
一句話把兩位長輩都堵在了門口,他們暗自感嘆,一個有才華的青年人,卻情根深種,的確很難說服。
於是端木岫主動和解道:“先不說這些,我們也理解你的心情,還是先吃飯吧。我叫管家把菜布好。”
柳先煦卻對這位如嫣姑娘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心想一位墜落風塵的女子,何德何能讓瑞祈這樣優秀的世家子弟青眼有加?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席間,柳先煦拿出雅川清液,對端木瑞祈說:“此乃二十年窖齡的雅川清液,我故人所贈,不輸於當世名酒,你可細細感知。”
端木瑞祈舉杯說道:“那我就借花獻佛,祝姑媽姑爹身體健康、琴瑟和鳴。”
於是一飲而盡,說道:“好酒,鐘山川之靈秀,得五穀之精魂。謝謝姑爹!”
柳先煦借題發揮,道:“你喜歡就好,不過飲酒這種旁門左道,微醺最好,切不可玩物喪志。”
端木瑞祈哈哈一笑,並不搭話,想來並沒有改弦易張的意思。
端木岫興致勃勃地問:“那位如嫣姑娘,真的如你所言,世所罕見?”
端木瑞祈正色道:“語言不足以描述其萬一。”
端木岫皺眉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誕生在那種地方?”
端木瑞祈說:“姑媽,您老這就入了世俗的窠臼。這樣的天人,可以誕生於任何地方,因為她不是環境所塑造,而是天地之寵兒。”
端木岫忍俊不禁,說:“難得瑞祈有今天,但你有何打算,為她贖身嗎?”
端木瑞祈說:“我尊重她的一切選擇,我甚至不欲據她為己有,我認為她不應該屬於某一個人。所以,其實我反而不太在意她的出身,也許正是這樣的出身,才賦予了她自由的靈魂。”
端木岫與柳先煦詫異地對望一眼,目中憂色漸濃,大概都覺得眼前這位少年病入膏肓了。
最後還是柳先煦就此發聲:“瑞祈,你剛才的這一說法,嚇到你姑媽和我了。以前我們印象中的你,循規蹈矩,中正平和,看待事物從不如此浪漫激進,怎麼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你這個狀態,我認為即使明年春闈,也未見得會如你所願。”
端木岫也深有同感,席間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
端木瑞祈聽聞此話,心情複雜,不由自主喝了一杯酒,甚至都沒有敬柳先煦一下。想來這樣的未來他也不只想過一次,可能會經常觸及。他剖心瀝膽地說:“姑爹姑媽,我是你們看著長大的,甚至比我自己的父母還要親,我相信你們也瞭解我的人品,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吹牛炫耀的人。說實話,我並不認為仕途經濟於我會有多麼大的吸引力,但生於這樣的人家,我不能感情用事,仍然是有家族延續的責任。我經常設想,如果我不是生在這樣的人家,是不是可以隨心所欲,追逐我熱愛的東西?但這樣幼稚之舉,我自己也不恥。我已經是這樣的世家子弟,享受了錦衣玉食,自然也就承擔了振興門楣的重任。這個